醒。”陳子昂閃身躲過,一貓腰鑽進了駕駛室。
季玉也忙不迭地鑽進車子。天氣實在太熱,剛才微一折騰,她已是香汗涔涔。
“外面這麼熱,你幹嘛不呆在車裡。”季玉呲牙咧嘴擦罷汗,語氣充滿責備。
“我要是一座木雕就好了。”陳子昂扭頭衝她燦爛一笑。
“為什麼?”季玉眼睛睜得溜圓。
“這樣,我就可以做到一動不動,也就不怕吵醒你了。”陳子昂擠眉弄眼。
季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撇頭窗外去。車裡清涼如水,她的心卻在灼燒。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眼前搖曳的樹葉——愛的陽光如此熾烈,它卻從未放棄過渴望!
陳子昂亦無語,他端視前方凝神靜思。
車裡一片沉寂,唯有心在驛動。兩縷飽受煎熬的相思之魂剎那間飛越萬水千山於懸崖之巔欣然攜手。它們擁抱、纏繞,忘我而熱烈,渾然不覺腳下即是萬丈深淵。或許,相較於思慕之苦,粉身碎骨於它們委實算不了什麼!
良久,陳子昂打破沉寂,聲音釋放著在陽光底下久蓄的熱力,“我們去哪裡?”
季玉呡嘴想想,側頭嫣然一笑:“要不這樣吧,我們順便去肥肥那裡轉轉。都半年多沒見了,特想她!”
“肥肥是誰——遠嗎?”
“我大學同學,就在化城。”
陳子昂莞爾一笑:“很近嘛,這去頂多二十公里。”
季玉哼唧:“要不,我怎麼說順便轉轉!”
一上高速,陳子昂見路上車少,一下將車速拉到一百六十碼。季玉嚇得花容失sè,拉緊扶手連聲尖叫。陳子昂趕緊慢下來。
“你忘了昨天的約定!”季玉尖聲大叫。
陳子昂忙又把車速拉了上去。季玉瞅了一眼儀表盤,見正好一百一十碼,心裡不由陶陶然,“這還差不多!”
“你會開車嗎?”陳子昂忽然問道。
“學過幾天。”季玉道,“你問這幹嘛?”
陳子昂答非所問,“現在清潔工都會開車。”又問:“你現在每天怎麼上班?”
“擠公交唄,還能怎樣。”季玉淡淡道。
“擠公交?就穿這身衣服?!”陳子昂驚得嘴都合不攏了。他都不敢想象,在沙丁魚罐頭似的公交車裡,季玉穿著這身袒胸露臂的裙子,會招致多少貪婪而齷齪的眼神。
“昨天禮拜六,人少。”
“杜若甫沒有送你?!”
陳子昂知道杜若甫有輛寶馬,因為那車正是他送的。他有些莫名上火:自己心中的女神每rì竟在庸碌的人流裡奔波,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她出行該有天神開道、瑞獸引鑾、金童垂侍才對;哪怕出行僅是為了遛遛,腳下至少也該踩朵祥雲!
“他倒是想送,可我不讓。”一提到杜若甫,季玉的語氣冷得像冰凌。
“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季玉幽幽地瞥了陳子昂一眼。
最是那一縷哀怨!陳子昂心裡止不住顫慄,腦海剎那間如流星劃過漆黑的夜空。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公司司機李翼的電話,語氣異常嚴肅,“李翼啊,從明天開始,你每天的任務就是接送季小姐上下班,風雨無阻。包括節假rì也要聽從她的調遣知道嗎?”
“那其他人要用車怎麼辦?”電話裡,李翼欣喜若狂。
“不是還有小夏嗎,讓小夏去!”陳子昂啪地掛了電話,扭頭對季玉決然道,“從明天開始,你每天的任務就是學車,駕校我替你安排好。”
“這樣不好吧,萬一杜若甫知道怎麼辦?”季玉神情惴惴不安。
“你怕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