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了城,沿著郊野達到轆轆向前。
新月公主側著腦袋問道:“折丹哥哥,我們去蒼雲寺做什麼?”
公子折丹沒有睜開閉目養神的雙眼,“找一覺下棋。”
走馬窗外的沈十一對依然困惑未消的新月公主道:“公主,那一覺大師是聞名於諸侯的起壇聖手,有‘棋仙’之稱。每年都有不少王宮貴胄、棋藝高手慕名而來,想要與他切磋。
“據聞,他自十五歲起,下棋從來未逢敵手。直到……”
“直到遇到我。”他話沒說完,公子折丹已經不緩不急地替他接上,“我今日是應他每年一局之約去的。”
新月公主不擅棋藝,不明覺厲地讚美了幾句後,車廂裡又歸於安靜。深闕君側
新月公主琢磨了片刻直起腰來。
“折丹哥哥,寺裡除了能下棋,還有什麼好玩的?”
“有茶。”
自古名剎出好茶沒錯,可是茶對於一個普通十歲出頭的孩子來說,喝茶又有什麼好玩的?
“折丹哥哥,下完棋,你能不能帶我們在山裡遊玩一下?”
“不能。”
新月公主萎靡了。
沈十一又打圓場道:“公主,蒼雲山地勢高,此時山上還非常寒冷,恐怕還不適合遊玩。
“到了山上,品茶賞雪、煮酒作詩就最好不過了。”
姬雙玉見新月公主有點怏怏不樂,便指點著窗外的景色給她解悶。
初春的山野風光其實是很美的,頭上天高雲淡,漫山遍野滿眼新發的嫩芽,處處透出淡淡的花香,鳥兒的聲音比其他時節的都要清脆悅耳。
越是往高處去,氣溫越是寒涼。姬雙玉將脫下的披風又著起,還見到了遠處大片大片尚未消融的厚厚積雪和從積雪中傲然挺立的帶雪紅梅。
她心裡暢快,不由得沒心沒肺地哼起以前上學時學的歌兒來。
“雪霽天晴朗,臘梅處處香。騎驢把橋過,鈴兒響叮鐺。響叮鐺、響叮鐺、響叮鐺、響叮鐺……好花采得瓶供養,伴我書聲琴韻,共渡好時光……”
新月公主自然沒聽過這歌兒,只覺得它曲調流暢易記,歌詞又通俗又有雅趣,也笑逐顏開地拍著手學著唱了起來。
車前車後隨行的眾人聽見侯爺的車廂裡傳出帶著童稚的悅耳歌聲,感到新奇好聽之餘,也不禁有點擔憂這兩位可愛的小客人會不會遭到他們家侯爺的無情批駁,個個面面相覷,心中惴惴。絕愛叛逃:獨寵嬌妻
走在前面的十一也故意落了下來,暗自留神車裡的情況,隨時準備著給他“出口成傷”的小侯爺打圓場。
一直都在閉目養神的公子折丹睜開雙眼看著搖頭晃腦的姬雙玉,卻並沒有說話。
等她們唱完了一曲,他才幽幽道:“看不出來,你這麼有謳歌的天賦。”
新月公主笑道:“尚玉,看折丹哥哥對你評價多高。”
公子折丹掃了新月公主一眼,淡淡地接上下半句,“跟他其他方面的天賦比起來。”
姬雙玉早就料到這個傢伙就是這麼“夸人”的,有明明將好話說得人不痛不快的強大本事。
她臉皮也練得足夠厚了,不但不在意,反而眼珠子一轉,改起了歌詞來。
“夜深月光光,挑燈讀書忙。沒有天賦怎麼辦,侯爺說我懶。說我懶、說我懶、說我懶、說我懶……《論語》和《詩經》只懂一半,一半就一半。”
她一曲沒唱完,新月公主和車外眾人都已經被她逗樂了,一個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連隨行的馬兒都好像被主人們的笑聲感染了,步伐也輕盈了不少,馬蹄叩在山路上的節奏越發動感有力。
公子折丹沒再說話,只是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