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不慌不忙地倒茶,頭也不抬地回道:“前輩是說,散修作亂一事?”
凝練怨氣珠雖佔用了她大部分精力,可還不至於兩耳不聞窗外事。
雖說九成九的都修士無法抗拒提升靈根的誘惑,可修士數量多了,總有幾個安於現狀,只想留在東洲作威作福的。
姜易那群人一走,底層修士失去威懾,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放開姿態,頗有些無法無天的意味。
劍風一聽向苼竟然知曉此事,頓時驚訝:“你既知曉,為何不應對?若枉死太多凡人,只怕地心怨氣又要迅速滋生。”
向苼抿唇一笑,不答反問:“看來前輩是動過手了?效果如何?”
“還能如何?”
劍風苦笑一聲:“若是立竿見影,老夫還能問你?”
他這幾年,只要看到修士作亂,一律殺之了事。可卻是治標不治本,過段時間,總有不怕死的冒出來。
而且世俗界凡人國度之間,亦是在修士暗中操縱下出現諸多戰亂,凡人大量死去,他想管都管不過來。
“五年。”
向苼垂眸抿茶,緩緩道:“這本是我與李玉約定之期,五年之內,萬脈劍宗會派弟子過來專門維持東洲秩序。”
此話一出,劍風頓時臉色微沉。
眼下距離西遷,都已經過去七年了,他可是一個萬脈劍宗弟子都沒看到。
“此事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那萬脈劍宗過河拆橋,要麼……就是出了變故。”
劍風眉頭緊鎖,分析道:“以你地神之身,萬脈劍宗只要還想來東洲活動,就不可能平白無故得罪你,定是出了某種變故。”
向苼亦是傾向於第二種猜測。
不過她留在林北嵐等人身上的神念,並未消失,自然不急。
“西洲之事,暫且不提。”
向苼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若想重立東洲秩序,單憑殺人可不行。”
“看來你早就有了想法。”
劍風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那老夫就省得操這份心了,若是哪裡需要用到老夫,儘管開口。”
向苼搖頭輕笑:“此小事爾,我一人便可應付,前輩專心煉化怨氣就是。”
劍風聽向苼這麼一說,徹底放下心來。
……
翌日正午,向苼怨氣珠裹在清氣內,渡入劍風體內,怨氣珠極度凝練,再加以清氣鎮壓,整個過程無驚無險,無需贅述。
劍風卻是低估了怨氣珠的沉重,完整接納後,立刻就有些承受不住,只能立即飛入高空,化身天道承載,閉關適應。
如此一來,倒是令他違了“多留幾日”的約定,害得鳳鳳哭喪著臉好幾天。
王拓實在看不過去,只能嘆了口氣,故意跳上鳳鳳肩頭,撓亂小丫頭的頭髮。
鳳鳳又驚又喜,立刻把什麼都忘了,追著王拓跑出去。
“王叔別跑,再讓我摸一摸!”
“王叔!!!”
向苼聽著屋外鳳鳳的笑聲,眼裡也掠過一抹溫和之意。
她轉身來到桌前坐下,提筆勾勒。
怨氣如枷鎖一般,壓在她身上十數年之久,如今一朝解脫,竟令她有種新生之感。下筆作畫,似也與之前有所不同,種種感悟在心間跳動。
筆畫順暢之極,向苼隨心而動,沉浸其中,片刻之後,一張栩栩如生的人臉便躍然紙上。
這張臉不是別人,正是向苼自己。
只不過,畫的是前世在地球的面容。
感悟狀態下的心間自然對映,竟是這個?
向苼心中感慨,打量著畫紙上的自己,忽地目光微凝。
不對。
畫上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