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
而那秦家老太,不過是個糊糊塗塗的老瘋子!
可如今!
怎麼那老瘋子天天讓人好吃好喝的供著,抽著煙、喝著酒,穿著呢子褂、還聽著收音機。
而自個兒,這該享福的老祖宗卻連頓餃子都吃不上呢?
思來想去。
老聾子把一切的罪過都算在了秦淮茹頭上。
柱子以前對她多親近,多孝順啊!
都怨那個女人,勾了柱子的魂兒,把她好好的大孫子弄成現在這副五迷三道的樣子!
老聾子盤著腿,坐在床上,一雙發白的眼珠子盯著煤油燈上跳動的火光,若有所思。
轉天一大早。
曹八斤要回大土溝子村。
走之前,秦山把他那大揹簍裝的滿滿當當的,有大前門、有蓮花白、有新鮮大個兒的紅蘋果、還有一包袱的乾糧吃食。
“煙和酒是給你爹和二爺爺捎的,回去替我跟他倆還有你二奶奶帶個好兒。”秦山拍拍筐裡鼓囊囊的油紙包,“這裡頭有烙餅和醬牛肉,餓了就吃,吃的時候咱低調點兒,出門在外,財不露白,明白不?”
“明白,乾爹,你放心,我在外頭不跟別人說話,就沒人知道我傻。”曹八斤嘿嘿嘿的笑著應道。
“嘿,這孩子,這腦子怎麼長的?真聰明!”許大茂又往他兜裡塞了兩大捧花生,“揣著路上閒了磕。”
“謝謝大茂哥!”
“不是說了喊叔麼?對了,下回再來,別忘了給我弄兩隻你們那山上的獾子啊!”許大茂囑咐道。
“大茂哥我記住了。”曹八斤背上籮筐,朝院裡鄰居們一一告別:
“太奶、我走了!”
“乾爹,我走了!”
“溪妹子、我走了!”
“大茂哥,我走了!”
“嬸子,我走了!”
“老黃叔,我走了!”
“…”
“行了,快走吧,再不走你溪妹子都要擠馬尿了。”秦山一蹬腳踏車支架,抬抬下巴,示意秦溪上車。
“八斤哥,你可要快點兒回來,咱倆說好了,要去抓知了猴呢!”秦溪拽著她大侄兒的衣服下襬,依依不捨,在秦山的催促下,才不情願的爬上車後座,惆悵的嘆了口氣。
哎!又要上託兒所了。
託兒所的那些小屁孩兒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打來鬧去哭鼻子,一點兒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