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起來交代問題!”
昏昏沉沉中,一聲厲喝如平地炸雷,震的傻柱猛一哆嗦,意識恍惚回籠,緩緩的抬起頭來。
刺眼的光晃的他頭暈目眩,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能聽見那充滿壓迫感的聲音。
“何雨柱,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被拷在審訊椅上的雙手徒勞的掙了掙,傻柱擰著脖子躲避著強光,無力的搖了搖頭。
“呵。”燈後那人戲謔的一笑,“也不知道你是真嘴硬還是拷的時間太長,腦子拷糊塗了,要不,再給你半分鐘,好好想想?”
老肖說完,便靠在椅背上,食指屈起,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咚、咚、咚…”
這種有節奏的“咚咚”聲,如同倒計時,一步步、一步步、向著傻柱逼近,越來越緊迫…
下意識的,他腦中那根弦也隨之越繃越緊…突然!
敲擊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不等傻柱回過神,那人再次厲聲開口,“何雨柱!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傻柱反應遲緩的轉過頭,眯著雙眼,眼皮不斷的抖動著,向眼前看去,想看清那人的模樣。
“還沒想起來?要不要我幫你想想?!不過,我也提醒你!”老肖猛一拍桌子,字正腔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主動交代問題,才是爭取寬大處理的唯一出路!”
“…”只能勉強看見一個人影輪廓的傻柱喉嚨滾動了下,可在他幾乎快要崩潰的意識中,那人卻分明是秦山的模樣。
審訊室裡又一次沉寂下來,除了他自個兒顫抖的呼吸聲,再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響動。
兩個人,一個暴露在明晃晃的燈光裡,無所遁形,一個在黑暗中冷冷注視。
很快。
在感覺到暗中那人流露出了一絲的不耐煩時,傻柱繃不住了,倏然抬起頭。
“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是、是因為我打了我們院兒的許大茂…”
“可我沒真想傷他啊!”
“我倆住一個院兒,從小打到大的,就、就前幾天,他還用車軲轆掄過我。”
“不信您看,我腦袋上現在還鼓一大包呢!我也沒報案抓他啊!”
“真沒騙您,我倆那就是小打小鬧一誤會…”
“要不這樣,我回去、回去給他賠個不是,賠他醫藥費,賠他誤工費…”
傻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氣全都交待了。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也沒覺得這事兒有多嚴重。
至於這些公安為啥這麼折騰?
那還不是因為許大茂那貨跟在秦山屁股後面撿了個破功勞,街道和派出所才賣他個面子。
不然他算哪根蔥?
這麼點破事兒,人家能搭理他?
“這麼說你是對自個兒的罪行供認不諱了?”強光燈後,老肖的語氣緩和了些許。
“認,我認…”傻柱完全沒意識到‘供認不諱’四個字的含義。
此時的他,只想趕緊從這把要命的鐵椅子上起來,再挺下去,他的尾巴根兒和脊樑骨怕是要廢了。
“好,那就在這兒寫個名兒吧。”老肖起身,將一張紙放在他面前,用手指在末尾點了點。
傻柱抬起頭,這才勉強能看清那人的模樣。
四十來歲,端方的國字臉,帶著副眼鏡,面相非但不嚴厲,甚至還透著斯文和善。
這讓傻柱心中的忐忑與戒備稍稍放下了一些。
“同志,您看,問題我都交待清楚了…”傻柱用力的眨了幾下眼,想看清紙上的內容。
奈何頭暈目眩,再加上本來就文化程度不高,現在腦子就是一坨漿糊,啥也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