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暈乎乎的,感覺腦袋裡好像有個大煙花“咻”的一聲,炸開了。
炸的她耳朵嗡嗡的,除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什麼都聽不見了。
要是讓老何看見就完蛋了!
何田田深吸一口氣,用涼涼的手背在臉頰上貼了貼,才輕輕敲門,“爸——媽——我回來啦——”
“回來啦?小秦呢?怎麼沒讓人上來坐會兒?”何長江鼻樑上架著眼鏡,手裡拿著報紙開了門。
“太晚了,他回去了。”何田田將包掛在門後,有點心虛的瞄了眼老何,見他臉色無異,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看的啥電影啊?”楊衛紅一邊織毛褲,一邊笑眯眯的問。
“哈姆雷特,還挺有意思的。”
“好片子啊,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之一,你們倆小年輕怎麼想著去看這個了?”
“這不是聯誼會麼,我們科的許大茂和孫大栓約了兩個二棉廠的姑娘,一塊兒去看的。”何田田倒了杯水,坐到沙發椅上,“票是孫大栓買的,他倆肯定以為是那種愛情片。”
說著,又樂了起來,往楊衛紅跟前偎了偎,“媽,我跟你說,我以前都不知道,秦山懂這麼多…剛回來的路上,他也跟我說莎士比亞,什麼四大悲劇,四大喜劇,把我聽的一愣一愣的…”
“行啊,還對文學作品有了解呢?”一聊這個,楊衛紅頗感興趣的停下織毛褲的手。
年輕時誰還不是個文藝青年呢!她當年也熱愛文學,只不過後來因為成了家,生了閨女,工作又忙,這才漸漸的放下了情懷。
“沒想到吧?”
“真沒想到,你大舅還說人小秦是小混混呢…”
“什麼小混混呀?大舅怎麼一點也不瞭解情況就瞎說呢?”何田田不滿的鼓鼓臉,起身去了廚房洗漱。
何長江見狀,忙摘下眼鏡,挪到楊衛紅身邊,小聲道,“等會兒你去跟田田說道說道。”
楊衛紅:“說道啥?”
何長江一臉如臨大敵,“那小子他、他剛剛在樓下親你閨女!我看的一清二楚!”
“…”楊衛紅斜斜瞥他一眼,又把剛織了半截的毛線唰唰唰全拆開,“親就親唄,倆人處物件呢!你當年不也那樣兒…”
何長江:“…”
楊衛紅:“再說,你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趴窗戶根兒偷看小年輕談情說愛,像什麼話你!”
何長江:“什麼偷看!我那是正巧看著了!”
…
與此同時,婁家。
婁曉娥最近情緒有些低落。
一是因為,姓秦的說找她玩兒,可自從上回端完賊窩,這都多長時間了,也沒見他再露面。
二是她媽真聽了婁玉成和季美菱那兩口子的攛掇,這幾天四處張羅打聽的,給她物色相親物件。
“我覺得你爸考慮的沒錯,這兩年形勢不好,一天一變,往後,誰也說不準是什麼樣,找個成分好的,倒是能圖個安心,雖然這幾年咱家不比過去了,但也不缺錢,只要你能安安穩穩的,就比啥都強…”譚芝蘭拉著女兒的手,苦口婆心的勸著。
“媽,你渴不渴?都念叨一晚上了,來,喝口水潤潤。”婁曉娥油鹽不進,反手給她遞了杯茶。
“小娥,你就聽媽這一回,跟人見個面,相不相的中,等見完面再說,行不行?”
“不是…”婁曉娥不懂了,“我壓根就沒想嫁人,見了面也是吹,還非見這面幹嘛啊?”
“這小夥子挺不錯的…”
“我知道,張姨家兒子嘛,軋鋼廠放映員,身高一米八,濃眉大眼,前兩天剛抓了個劫匪,受過表彰,說八百遍了。”婁曉娥翻了個白眼。
再好她也不樂意。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