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機甲人片刻,緩緩地將手指伸出,按住了機甲人主控扳上的兩個接線柱。
這是一個計算機U口的資訊輸入輸出口,此前羅亦安只透過無線電訊號與機甲人交流,這種交流方式可以有選擇地調入資訊處理,但顯然不適合大資訊量的雙向交流。按照對方開放記憶的要求,羅亦安只能作出這那樣的選擇。當然,這種選擇也意味著自己對機甲人完全不設防,萬一對方有什麼惡意,那它只需稍微搗一下鬼,修改自己的記憶,自己的餘生就將成為傀儡,昏昏噩噩地度過。
機甲人的檢索只用了片刻,而羅亦安卻覺得經歷了一個世紀,或者說,他彷彿重新經歷了一遍成長過程,經歷了一次從生到死的過程,從蹈跚學步到走出校門。恍惚間,童年的記憶似流水般淌過心頭,那些令人激動的、令人心碎的、令人懷念的片斷意義在眼前飄過,時隔多年,自己以為已經徹底遺忘的事情,現在竟栩栩如生,一剎時,羅亦安淚流滿面,悲喜交加。
“不完全作品,也許是半成品”,機甲人冰冷的語調中似乎充滿了惋惜,它這一結論令羅亦安冷汗直流。但對方卻毫沒察覺羅亦安的感覺,繼續說:“記憶體開發不完全,至少有一半的記憶體未曾使用,這樣不完善的記憶體會把儲存的資訊漸漸遺忘;能量供應不足,大規模運算會導致因缺少能量而宕機……”
“拜託”,羅亦安急急打斷了對方的話:“我們最好用雙方都能理解的語言說話,好不好,你查了我的記憶,應該知道我們的語言。‘記憶體’我們稱之為大腦、或稱腦溝壑。
人之為萬物之靈,就是因為人能夠遺忘,那些令人激動地事情如果久久不能遺忘,倒也沒什麼。但今後怎指望再讓他為什麼事欣喜若狂?那些令人痛徹心扉的事,如果天天纏繞在人心中,一想起來就恍若昨日,令人撕肝裂膽,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正因為人類能夠遺忘。所以每一天的太陽都是新的,所以我們才能對生活充滿信心,充滿期待,所以我們才進化到了現在。
至於你說地‘能量供應不足導致宕機’,我們也有自己的說法,叫‘腦缺氧引起昏迷’,這正是人類的一種自我保護手段,你……”
機甲人一句話打斷了羅亦安的分辨:“你似乎是一個偷工減料的圖瑪機器人。或許,可以按照圖瑪人地能力進行調整!”
“什麼?”羅亦安自認為自己已是很強悍的人類了,聽到還可以改造立刻表示拒絕:“抱歉,我對我的能力已經很滿足了,你要對我的大腦動手,這勢必會影響到我的記憶,絕不!……對了。圖瑪機器人,是怎麼回事。”
“你問了兩個問題,你希望我先回答哪個?”
羅亦安沒有片刻猶豫:“前一個問題啊,人類起源這麼複雜的問題,還是讓學者去考慮。我還是需要強調一點,我對我現在的能力很滿意,我不希望別人再對我進行改造,尤其是對我的腦袋進行改造。”
“你地能量完全不能夠支援你全力運算,甚至不能夠支援你全力奔跑。我剛才檢查了你各部件的功能,你的腦袋裡那個固休的儲存體(羅亦安插嘴:那是我的植入晶片)功能沒有完全開發出來。此外,它的儲存量太小。還有,你腰部的那根腰帶它地能量太低,運算功能過於簡單,只有搜尋、定位功能。
你的運動部件(羅亦安糾正:那叫肌肉)在運動時有能量耗散。我計算了一下,你完成一個動作,有60%的能量消耗在指揮肌肉的過程中,只有約34%的能量從肌肉中爆發出來……”
機甲人嘮嘮叨叨的指責著羅亦安的種種毛病,最後它總結說:“我需要把你送往你想去的時空,你需要給我帶回足夠的能量,所以,你必須在取得能量後,向我發出一個訊號,讓我把你接回來。這個訊號必須穿越時空,到達我這裡,以你現在的運算能力和能量遠遠不夠,所以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