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中,十方調息停住腳下的飛劍,轉而緩緩向塔身靠過去。說也奇怪,想象中這樣直通天頂的建築該是修建地十分宏偉才是,可穿過濃霧沒飛多遠,就已到高塔前。
原來塔身並沒有多寬闊,不過十丈餘。看去,黝黑的色澤該是條石堆砌而成,卻嚴密得看不出一絲縫隙,儼然似一整根細長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的花紋雖然古樸,手法卻十分流暢。寥寥幾筆就活靈活現地刻畫出人、羽、妖三族和世間萬千獸類的形態。除此之外還有些怪異的符號夾雜其中,似乎是些古老的圖騰,雖然看不太明白,但十方亦發現每個符號都不一樣,視野之內絕然沒有重複的圖案。
這又是什麼?
緩緩伸出手去,儘管是小心又小心,但指尖觸到那如同玄冰般的陰寒之時,十方還是被驚得一顫,連忙縮回手。
沒有時間遲疑,一道銀光自十方觸及的那一點閃起,接著又如波般迅速擴散開去,而塔身上銀光閃過的地方,隨即悄然褪去沉重的色澤變得晶瑩剔透起來。
頃刻間,銀光通天貫地連成一片,來不及掩目的絢爛將迷霧重重的沼澤照的一片明朗。光華過後再看高塔已看不出石質,儼然變成一座直刺雲霄的冰柱。
萬仞高空也隨著晦澀褪去而清晰出來。望去竟是一對翻飛的翼翅時而交纏,時而回旋,膠著在冰柱頂端,激起飛羽散落無數……
是羽族人!?
……還是神?
空中的兩個身影完全沒有注意到身下高塔的異變,依然全神貫注地沉浸在激鬥中。即便如此,十方亦不敢貿然行事,但又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依附著高塔悄悄潛伏過去。
待接近才發現,原來是一男一女。有著羽族人絕美的面容,銀色的髮絲如瀑般隨風飄展,卻未見耳後標誌性的白羽,只是那一對舒展的羽翼透露出他們似乎和羽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男子眼中閃出暴戾的鋒芒,手持一把金色的弓弩,對著女子端弓即射。不見箭羽,只是無數道金光四溢。
而女子卻並不避閃,只用手中短杖劃出一道光幕,瞬間將金光全部彈開。清冷的臉上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有意無意投向男子的眼波中流露出一絲幽怨。
見招數被化解,男子眼中的氣焰更盛幾籌,有些惱怒地振翅而起,如一道閃電躍身至女子側翼伺機攻擊。
但他的行動似乎早已被女子看穿,只見她只扭身輕踏一小步,手臂順勢優雅地一揮,光幕在金光射出之前即成。
那翻飛如雪的白羽便是他們在移動之時,翼翅相觸碰落。
幾個回合下來,分不出上下,似乎再戰幾百回合也是徒勞的膠著。這又是在打什麼啊?
十方不禁搖搖頭,暗自思量著是否要向他們詢問下夜哭島的位置,但又怕驚惱了鏖戰中的兩人,徒生意外的波折。
猶豫間,女子卻突然開了口,“玄靈,我們都打了一百年了,你夠了沒?”
玄靈?聽著有些耳熟,似乎有人曾提起過。十方驚訝地復又抬起頭。
女子的這句呼喝,似乎更加激怒了凶神般的男子,眉眼扭曲得有些猙獰,揮動著手中的金色弓弩,咆哮起來,“誰說我是玄靈?玄靈早就死了!你別纏著我!我要出去!”
“你清醒一點吧!即便我不攔你,你走得掉嗎?”見他停住動作,女子便也收起攻勢,悄然飛到男子身邊。
“我?我當然走得掉!”眼光犀利得全是鋒芒,男子一臉驕縱地向天揮動緊握的雙拳,“我是神啊!你知道的,我是神!我是神對不對?你告訴我,是不是?你說啊,我是神,我真的是神……我真的是……真的是……”原本狂傲的語氣到後來卻漸漸落寞下去,最後竟變成低聲的嗚咽,眼中全是痛苦的神色,高舉的手臂顫抖著、顫抖著慢慢縮了下去,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