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他不敢入京決戰。當時眾人全以為那神秘人便是伍定遠自己,如今聽來,卻似另有隱情。眾將同聲慌問:“都督,到底那人是誰啊?”
伍定遠搖了搖頭,道:“別問,此事不能說。”大都督這也不說,那也不說,眾參謀想起皇上的安危,卻要如何放心得下?紛紛慌道:“都督,非是我等不信您的言語,可那廝舉止太過無常,萬一他真已不顧一切,直闖京城而來,咱們卻該如何抵禦?”
屬下們苦苦相勸,伍定遠卻仍一炕抬定,說道:“別怕,縱使他真的發狂了,他也不會行刺皇上,為此無益之事。”皇帝性命,豈同平常?高炯雖不想頂撞上司,仍不免嘖地一聲:“都督啊,非是屬下杞人憂天,方今東宮無太子,皇上要是駕崩了,那這朝廷……”
高炯所言合情入理,此時八世子尚未議定,國家並無王儲,今聖倘要了個萬一,天下軍馬便如無頭蒼蠅,天大的好處在前,以秦仲海的賭徒性子,定然下手來玩這一局,怎能不加防備?
大都督秉性隨和,日常事情少有主見,可一旦相信了什麼,必然生出成見,外人絕難改變。耳聽下屬沒住口地勸,伍定遠忍不住嘆了口氣,他見焦勝還守在棚外,便將之召來,吩咐道:“守住左右,別讓閒雜人等過來。”
眼見焦勝出棚去了,眾人心下一凜,料知上司一會兒所言必屬機密,絕不容外人探聽。
一片寂靜之中,此時棚內全是軍中將士,華妹,阿秀,翠杉等人尚未回來,自也不怕機密外傳。眾將屏氣凝神,伍定遠也壓低了嗓子,道:“你們誰來告訴我,怒蒼山是為何創立的?”
這話再明白不過了,照朝廷所言,怒匪關山立寨,一為據地稱王,二欲殘民以逞,以遂其獸性私心。只是此刻商論密局,自不能拿這套官樣文章照本宣科。燕烽沉吟半晌,低聲道:“據我所知,秦仲海與朝廷仇深似海,他之所以造反,便是要殺死皇帝,血刃大仇。”
伍定遠搖頭道:“謬之極矣。什麼血刃大仇?他和皇上有什麼仇?他的爹孃是皇上殺得麼?他的腿是皇上斷得麼?”一連串的題目開下,眾人竟爾回答不出。燕烽訝道:“如此說來,秦仲海之所以造反,並非是為了私仇?”伍定遠嘆道:“說私仇、道公憤,豈不言重了?你們也許不曉得,秦家並非一般人家,他們曾有恩於咱們皇上,情義之深,永矢弗軒。”
此言一出,非只燕烽吃了一驚,餘人也是滿心駭然,鞏志則是嘆了口氣。眼見眾人都有不信之意,伍定遠悠悠地道:“你們再仔細想想,怒蒼山是誰創立的?”
眾人尚未答話,鞏志便道:“是秦霸先。”此言一出,高炯啊了一聲,霎時恍然大悟,道:“難怪、難怪……果然是情深義重,永矢弗軒。”
高炯頻頻稱是,燕烽卻仍一頭霧水,忙道:“秦霸先……秦霸先……這人創立怒蒼,不就是為了反對前朝權臣江充麼?這和咱們皇上有啥干係啊?”伍定遠笑了笑,道:“你這話是倒果為因了。怒蒼建寨,江充掌權,全是為了同一件事。”
燕烽訝道:“同一件事?這……屬下不懂。”伍定遠嘆道:“江充權傾朝野,是異常。怒蒼建寨,也是異常。這一切異象之所以生出,全是為了前朝皇帝的一個心結。”眾人全都懂了,同聲道:“您說得是咱們萬歲爺!”
萬歲爺三字說出,棚外恰有官員眷屬路過,自是嚇了一跳。伍定遠微微苦笑,左右瞧了瞧,見得棚外已無行人,方才道:“其實景泰皇帝並不是暴君,他勵精圖治,雅擅文學,算是難得的好皇帝,可惜做人哪,就是不能有私心,一有私心,那就什麼都完了。”他拿起酒瓶,咕嚕嚕地喝完,幽幽嘆道:“為了這個私心,他不敢大公於天下,朝廷裡更是派中有派、黨中有黨,可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