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珠海市,不談其他,這位縣太爺面對葡夷極力維護大明權威,便值得鼓勵。
大明官員中有這樣覺悟的,真心不多。
“此是微臣本份,不敢當殿下誇讚。”蔡善繼拱手言道,“自葡夷竊居香山澳以來,違建房屋,私設刑堂,廣建廟宇,其僧徒走街串巷,妖言蠱惑,微臣在未中舉之前便親眼見有信徒不敬天法祖而專侍邪神,澳人但知有教不知有皇,此乃道統之爭,臣不敢不奮力。殿下方才談及市舶司,原香山澳收稅之法,為漢人治漢,夷人治夷,稅關分設。葡夷除年付500兩地租銀之外,還需年繳2萬兩為榷稅,而我海關之抽分則由榷使李鳳管轄,賬目稅款直送京師,臣不知其詳。”
朱常瀛掃了一圈,奇怪道,“李鳳呢,怎不見人?”
“呃,李榷使昨夜偶染風寒,臥床不能起。”張明岡難掩幸災樂禍道,“老臣恐病氣過於殿下,便將李榷使安頓在岸邊將養,待其病癒之後再來參見殿下。”
“如此,李榷使身邊可要安排妥帖之人照看才是。”
“請殿下放心,老臣已然安排妥當。”
看在場人躍躍欲試之神態,朱常瀛不禁暗暗感慨,在某些方面自己同大明官員還是可以有默契的,譬如搬倒稅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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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貨色,都睜大眼睛等著朱常瀛對李鳳下刀子呢。
如何處置李鳳,朱常瀛還是要仔細想一想,當務之急還是要籌建市舶司,至於其他工作可以慢慢的來。
朱常瀛點點頭,把目光再次投向蔡善繼,“你不知香山澳抽分幾何,但我卻知道,去歲,香山澳稅金3400兩解送入京。”
“這這絕不可能!”蔡善繼驚怒道,“近年以來,葡船漸少而我大明商船漸多,據臣所知,我大明商船藉由香山澳出海者為葡船十倍有餘,怎可能稅款反不如葡夷所繳?”
“可有實證?”
“這個沒有!”
蔡善繼不甘心的搖了搖頭。
朱常瀛端起茶杯緩緩小酌幾口,面帶失望之色。
蔡善繼偷眼看向張明岡,兩人微不可察的對了幾下眼神。一瞬間的對撞,蔡善繼似乎丟下了某些東西,眼神變得堅定而鋒利。
“雖無實證,但微臣可以去查!”
朱常瀛微微點頭,而後環視在場眾官員。
“孤王授命提舉市舶司,督查廣東商稅,本是同一件事,為朝廷開源為地方謀福。而欲要推行新法,就要正本清源,之前種種都要有個明確的說法,該查的查,該辦的辦。但有一個前提,要人證要物證,孤王不因言以利人也不因言以罪人。”
朱常瀛的幾句話,也就決定了廣東稅監的命運,大明瀛王牽頭,廣東官紳一起努力,倒李運動大幕就此徐徐展開。
會面結束後,秘書室找地方安頓這些官們吃喝休息,朱常瀛卻不得閒,瀏覽聽取各方傳來的報告。
香山澳局勢雖然穩定下來,但並不代表結束,審問稽查、搜贓追兇、清查人口、登記造冊、政令通告朱常瀛雖不插手,但也要大致做到心中有數。
有些報告,看後令人感慨萬分。
一份報告中談及,在一名陰謀行刺傳教士家裡,搜到一對夫婦七名孤兒。夫婦為逃難流民,受僱傭照看這些孩子,孩子則為傳教士在佈道中領養回來的乞丐。
從這對夫婦以及孩童的陳述中,這位傳教士躬行節儉,衣食樸素,幾乎將全部收入都拿出來供養這些孤兒。有時生活拮据,竟不得不四處舉債。
當得知修道士因為刺殺而被擊斃時,幾個年齡稍長的孤兒掩面痛哭,甚至綽起傢伙要同前來搜查計程車兵拼命。
這位中年傳教士名內維奧,西西里人,如果他沒有參與刺殺,朱常瀛不介意給他一份榮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