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的是他第一次來那天那一身兒,灰褲褂兒,綠滾邊兒,還是沒塗脂粉,清清爽爽,黑黑的頭髮還是結在後面,乾乾淨淨的白面板,光光滑滑的瓜子臉,黑黑亮亮的眼珠兒,只是那細長的手指,剛進屋,碰到他脖子有點兒涼涼的。
“還有幾件活兒。”
“成。”
李天然開啟了紙包,取出那幾尺黑布;“手絹兒。”
“手絹兒?”她瞄了桌上的布一眼,有點兒迷糊;“黑手絹兒?”
他頓了頓;“耐髒……”就沒接下去了,用手比了比;“差不多這麼寬,四方的,打個邊兒就成。先下下水。”他推開了黑布;“就這點兒料子,看能做幾條就幾條。”又在拆另一個紙包;“忘了先問你,會打毛線嗎?”
“會是會,只是打不出什麼花樣兒。”
“用不著……一針一針那種就行,沒花樣兒。”
“平針?行。織什麼?毛衣?背心兒?手套兒?”
“帽子。”
“沒打過……有樣子沒有?”
這倒把他給問住了;“沒樣子……你見過他們溜冰的頭上戴的那種?沒帽簷兒,圓圓的包著頭?”
“哦……像個瓜皮帽?”
他笑了;“差不多,再長點兒,拉下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