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臂彎中挽著一個竹籃,裡面放著些青菜瓜果,還有一束不曉得打哪裡採的素白色野花。
乍一見丁原,蘇芷玉也是先吃了一驚,黑黝黝水樣靈動的星眸裡閃過一絲驚喜道:“丁哥哥,怎麼會是你?”
“不是孃親,”丁原頓時一陣失望,隨即心中苦笑暗道:“我也忒傻了,孃親若是沒死,當日便該在家裡等我。她又不是修行之人,怎躲得過巴老三的毒手?”
聽得蘇芷玉問他,丁原笑笑答道:“這個問題該我問你才對,這裡是我家,我想回來自可回來,你卻怎麼來了?”
蘇芷玉玉頰一紅,道:“我離開棲鳳谷後原本打算回山,可想到這次回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當日我曾說過要教訓巴老三一通為你出氣,這說過的話自然要作數的,於是我便想著先來這兒看看,如果那巴老三還在的話,我便替丁哥哥教訓他一頓,也好讓他今後不敢再魚肉鄉里,欺負善良。”
丁原想起當日在棲鳳谷分手時,蘇芷玉也曾向他打聽巴老三的事情,自己不以為意與她說了,未想她打的是這個主意。
想到蘇芷玉為了兒時一句童言御劍千里,尋找到自己家鄉,不禁微笑道:“難得你還真把當年的那句話當回事。”
蘇芷玉嫣然笑道:“當日芷玉纏著丁哥哥說了半晚故事,也該有所表示吧。”
丁原嘿然道:“原來給你說故事還有這般好處,早知道我該多講幾個才對。”
蘇芷玉微笑道:“現在說也不晚,芷玉一樣愛聽。”
丁原搖頭道:“你已不是八九歲的孩子,我也沒什麼故事可講,還說什麼?”
蘇芷玉淺淺一笑,將竹籃放到灶臺上說道:“丁哥哥,你知道麼?那巴老三前兩年因為得罪了一個告老還鄉的御史,已被官府查辦,巴府人都充軍到邊塞去了,雖然不是你親手報的仇,但他總算也得了報應。
“我見事情已了,便向鎮子上的人打聽你的住處,沒想有很多人都記得。小妹本是打算來看看就走,可發現屋子裡亂糟糟著實不成樣子,便想整理一下。誰曉得這麼一收拾,直到今天下午才弄妥,我剛出門買了些果菜回來,沒想到你也回來了。”
丁原道:“我也只是順路回來看看,見這屋子被人收拾的乾乾淨淨,以為是孃親回來了,沒料想卻是你。”
蘇芷玉問道:“丁哥哥,你會在這兒待多久?”
丁原沉吟道:“孃親可能已不在這個世上,不然她早該回來了。我想為她建一個衣冠冢,也算做兒子的一點心意。”
蘇芷玉看著丁原黯然神傷的樣子,不由想到,當她的丁哥哥親手將自己孃親的衣冠冢築起的時候,便意味著在這世上再無親人。念及自己雙親健在,更對她呵護有加,不禁心中對丁原更生憐惜之情。
她見丁原臉上抑鬱不樂,有意岔開話題道:“丁哥哥,那位阿牛哥的傷勢可曾復原了,他也和盛大哥一同趕赴平沙島了麼?”
丁原搖頭道:“這事說來話長了,和你分手的幾天裡,著實發生了不少事情。”
當下他將離開棲鳳谷後的遭遇敘述了一遍,聽到驚險之處,蘇芷玉也不禁心中一緊,為丁原擔心。
雖說如今丁原好端端的坐在眼前,可凡事關心則亂,蘇芷玉也不能例外。聽到稍後丁原尚要趕赴東海,助盛年了斷那樁公案,蘇芷玉慧心之中莫名一警,似是預感有什麼禍事要發生。
她自幼清修天一閣絕學“水天心法”,早已煉至慧心通明的境界,對於周遭事物的感悟遠勝常人。
當日以河洛仙卦卜出丁原有血光之災,才百般懇請蘇真允許自己下山,于衡城府、棲鳳谷中助丁原渡劫。
蘇芷玉暗自思量道:“沒想到與丁哥哥分開才幾日光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