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口吻,祝福他,祝福毅郎。說那語氣很淡,好似生氣敷衍吧,卻又不是,後面照舊用的淡淡的語氣,半點不嫌複雜地和他描述華亭縣那邊的風土人情和繁華,以及生活起居,人情來往。整整寫了三頁紙。
陸緘把信疊起,小心地收入裝信的匣子裡,坐在燈前沉思片刻,終是輕輕一笑。他提筆給吳襄寫了一封回信,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口氣,也說了不少瑣事。沒有提到林謹容,只說毅郎和官場中的事,就這樣吧。
轉眼便是六月初六,如林謹容所願,天晴朗得萬里無雲,路上微微有一點潮溼,不幹不燥,空氣清冽,正是適合趕路的好時候,唯一讓人遺憾的,就是這天正是最熱的季節,到了中午就會不可避免地熱起來。龔嬤嬤這樣的老人興許受不住,但龔嬤嬤歸心似箭,留不住。
林謹容有些擔心:“若是路上一旦有不舒服的症狀,就停下不要走了,且待天涼了又去。”
龔嬤嬤笑:“老奴的身子骨強健著呢。若是真不成了,總不會為難自己。”
林謹容命櫻桃捧出二十兩白銀來,龔嬤嬤有些驚詫:“姑奶奶不是早就賞過老奴了麼?”
林謹容含笑道:“不是給你的,嬤嬤下了船後,記得替我去江神廟打聽個叫做錦姑的人。她若是已經嫁了人,便罷了,若是還留在那裡,便替我將這銀子交給她,當作是供奉江神的香火錢,然後替我問她一句,她是否想好了。”
龔嬤嬤不明白這錦姑是什麼人,也不明白林謹容為何要這麼做,便笑道:“姑奶奶,這錦姑是?”
林謹容微微一笑,並不解釋,只吩咐:“嬤嬤一路小心。”
龔嬤嬤便知不能再問,起身行禮,告辭而去。走到二門處,文娘早就提著自己的小包袱站在那裡候著,眼睛還往門裡瞧,卻是滿臉的黯淡。千里迢迢長途跋涉而來,但自進這道門開始,林謹容就只見過她一面,就連辭行都不願意她往跟前去,她這是怎麼了,為何就如此招厭?
龔嬤嬤招呼她上車:“你們奶奶給你的賞賜也不少,白到京中看了一趟繁華,休養了這幾個月,看看,手都養白細了,其他人哪裡有這個機會!想開點吧。”
文娘忙擠出一個笑容:“嬤嬤說得是。”本以為得了一個好差事,結果還是硬生生地從指縫裡溜走了,叫人好不遺憾。
午後,正是毅郎呼呼大睡的時候,也是林謹容打理完家事後最閒的時候,她召來春芽,抱來一大疊賬簿,加上櫻桃,主僕三人開始預算。她改變主意了,錢換成銀子後不送回平洲去,而是送到華亭縣那邊去,如陸緘所說,該囤貨了。
賬簿是早就理清爽的,所以她很快得出了數字。但是有些貨物可以囤,有些貨物卻不能,畢竟寶貨這種東西,很多時候玩的就是一個新巧獨特,不然大家都在賣貨,她憑什麼可以比人家的生意好?她決定出一趟門,逛逛街,去鋪子裡看著實物和姚琢好好商量一下。於是把家裡和毅郎交給沙嬤嬤,帶著春芽和櫻桃、陸良出了門。
在家裡關了這許久之後,坐著寬敞舒適的馬車上街,實在是一件令人舒服並十分愜意的事情。林謹容先去唐家金銀鋪裡為楊茉定了一對寶鈿金筐的脂粉盒,又興致勃勃地去了最大的彩帛鋪裡挑了現下最時新的衣料,最後才去了自己的鋪子。
姚琢聞訊從鋪子裡迎出來,低聲道:“梅大老爺在裡面。”
林謹容尚未反應過來,就見穿著灰色素袍的梅寶清從鋪子裡走出來,淺淺一笑:“陸二奶奶,鄙人這廂有禮了。”
第353章 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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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是說他六月便要離開京中的麼?怎地這時候還在?這是有意遇上的,還真是無意之間遇上的?林謹容隔著面幕肆無忌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