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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我理應活出我自己那份應有的意義。

當我想清楚了這一切時,我便結束了我形同避世的生活,以積極的姿態重新投入學校的生活,萬分熱忱地編織我龐大的社會關係網,並取得不菲的成績。說來也奇怪,作為群居的人類,有時候卻特別盼望能獨處,追求一份逍遙山光水色間的清淡的詩意;但有時候卻非常想出人頭地,成就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宏圖偉業,既然入世,又想出世,在矛盾中搖擺不定,陷入兩難的境地。

當然,我當時還未達到這樣思想的境界,只是被動地接受命運給我帶來的一切。在那個我現在一想起來就痛苦的雨天,我不知所措地揹著馮碧落在戶外淋雨,直到錢雲峴發現我遲遲沒有回學校給我打電話為止。

當我吞吞吐吐半遮半掩地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電話的那頭立即傳來雲峴的大罵,“笨蛋!你還算不算男人!”他憤怒的聲音如同籠中困獸在嘶嘶怒吼,說:“你太沒擔當了!回頭再罵你!現在你要做的是打車將她送醫院去!就去鼓樓醫院!”

“可是車子不根本停呀!”我結結巴巴地說。

錢雲峴大為火光說:“你就站在人行道上揮揮手,大雨天誰看得到!你不會衝上馬路去攔呀!實在不行打120啊!傻站著有用嗎?要不要我趕過去給你善後呀!”

可是我根本沒有勇氣靠近馬路,這邊是單行線,路特別窄。我怕……我彷彿看到一把粉紅色的傘輕輕地飄起來,在記憶中重現時空的一片灰色背景裡,顯得極為觸目驚心,與此同時,有一個甜美的笑聲在我耳邊迴盪,像風中的銀鈴,叮鈴鈴。我失神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聽到電話線那邊傳來的錢雲峴焦急的喊聲:“喂喂喂!你有沒有在聽?你現在具體位置在哪裡呀?快說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喂喂喂!”

“我這就打120!”我說。我結束通話錢雲峴的電話,深吸一口氣開始撥號。

十分鐘後,馮碧落就被送上救護車,到了最近的鼓樓醫院,直接被推進急救室。

於是,我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人的一生中有許多時間是在等待的煎熬中度過的,比如小時候等待長大,可以考取大學離家讀書;比如現在等待放假,可以買到火車票回家。等待的結果無非是兩個,好或者不好。好就是達成願望,不好就是希望落空。在一些人拿著錄取通知書奔向神往已久的大學時,也許正有人因為沒有考上大學而傷心;在一些人打點行裝興高采烈地踏上回家的路時,也許正有人因為售票廳巨幅螢幕上顯示的“無票”而失聲痛哭。

☆、流年篇二(10)

不過,某件事,某個人可以等待,說明還是有希望,有希望總比沒有好,雖然前途渺渺,雖然心裡惶恐不安。

我環視四周,目力所及都是漫天匝地的白色,白牆,白椅,白衣人,無一不是白慘慘的,周圍籠罩著一種肅穆和沉寂,我感到呼吸急促起來,彷彿看到多年前,蒙上白布的顧香被戴著白口罩看不見表情的護士推出急救室,尾隨其後顧香的媽媽伏在白布上抽抽噎噎,哭聲像風琴一樣。

顧香的家人根本不知道她十四歲時就有一個同樣也是十四歲的男朋友,而那個對她的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小男孩,若無其事地夾雜在一群看熱鬧的人中間跟到醫院,自始自終連哭一聲都沒有。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沒有想通我為什麼親眼看到顧香死,卻沒有哭。當時,我可是和她拉過勾,說將來長大了要娶她做妻子的!是我太冷血了麼?

手術室的門開了,我看見一個醫生搖著頭走出來,全身頓時痙攣,難道又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子被我送進了死亡的境地麼?

醫生拉下口罩來,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