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且經此一事,大廚房那邊人心惶惶的,誰能靜下心來做點心?買現成的又顯得心不誠,且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子,我諒她孔氏拿不出這筆銀子來,看她怎麼把這事兒圓過去!”想跟她搶管家大權,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才是,她最喜歡看那等不自量力的人慘敗了!
傅城恆晚間回來,見孔琉玥不在屋裡,一併連她跟前兒四個得用的丫鬟和粱媽媽都不在,只餘下暮秋和晚冬在看屋子,因沉聲問道:“夫人呢?”
暮秋和晚冬平常很少近身伺候他,都有些怕他,見他問話,不由都有些戰戰兢兢,“夫人在小廚房裡……”
話音剛落,就見孔琉玥走了進來,二人忙屈膝行禮:“夫人。”
孔琉玥點點頭,上前給傅城恆行禮:“侯爺回來了!”
傅城恆見她神色有些怏怏的,只當她是身體不舒服,擺手令暮秋和晚冬退下去後,便將手探上了她的額頭,一面問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孔琉玥搖搖頭,“沒事兒,我幫你換衣服去罷?”說著先去了淨房。
等到給傅城恆換衣服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將事情說了一遍,“……我打算等會兒去祖母那裡時,就將事情回了她老人家,請她多給我一天時間,最遲後日一早,我一定把年禮都妥妥貼貼的送出去!”本來這些內宅的事,是自己身為當家主母的職責,沒有找丈夫分擔的理由,但她實在很想找個人來分擔一下,就算他幫不上什麼忙,只要能說兩句安慰的話,她心裡也能好受一點。
傅城恆的臉色就倏地沉了下去,三房此番真是太過了,自己鳩佔鵲巢也就罷了,反倒還給小妻子使起絆子來,最重要的是,竟敢拿他永定侯府的名聲當起兒戲來,真當他是泥人,會看在祖母的面兒上,一直容忍他們到底、做不出來將他們都分出去的事是不是?
心裡雖大怒,為了寬孔琉玥的心,面上卻是淡淡的,“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這大年下的,誰家不是收一堆餅子果子的,哪裡會去認真細瞧?吃都吃不過來,還不是隨手賞了下人們,明兒一早我就讓人去把市面上上等的點心都買回來,下午就可以送出去了。至於祖母那裡,你也不必擔心,我待會兒去找祖母說。”
孔琉玥見他絲毫沒有怪責自己的意思,不但軟言安慰自己,還主動提出要幫她解決此事,心裡好受不少,但也不至於因此就高興得犯了糊塗,“你就哄我罷。像咱們這樣人家,的確未必要吃那些點心,可那些送給下屬官員家的,還有不寬裕的遠親家的,焉知不會拿了出來分食?到時候人家開啟一看,卻發現是外頭店鋪買的,萬一正跟親戚朋友顯擺,豈不尷尬至極,再因尷尬而生埋怨?到時候恩情也變作怨恨了!”把上午珊瑚說的她覺得有理的話複述了一遍。
又道:“再者,這終究是內宅之事,讓人知道你堂堂永定侯爺過問這些事,成什麼體統?府裡的人也會說我沒能耐,一遇上事就只知道讓你為我出頭,將來我還怎麼服眾?況今天下午我已經在同白書她們幾個趕製私家點心了,我算了一下,若是今晚上不睡覺,明兒再緊趕慢趕一整天,大不了明兒晚上再熬一晚,到後日早上,應該就能做出足夠送禮的數目來了,因此你不必為我擔心了,我應付得過來!”
一聽孔琉玥竟要因此而熬兩個通宵才能將此事圓過去,傅城恆心裡怒氣更甚,正待再說,又聽她道:“難道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府裡其他人懷疑我的能力也就罷了,如今連你也要懷疑,讓我情何以堪?我原本還想著,別人對我使絆子,我就偏更要將差使辦得漂漂亮亮的回敬過去,讓府裡上下都看一看,瞧一瞧,知道我孔琉玥是有這個能力勝任侯府當家主母,是有這個能力勝任永定侯夫人的!可是如今,連你都不相信我了,也就怪不得別人看不起我了……”說著故意嘟起嘴來,一臉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