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正看著她,眼底似是有關切一閃而過,孔琉玥暗想到,那隻沙豬怎麼可能會關心人,一定是眼花看錯了,再要細看,他卻已經轉過了頭去,於是她越發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正腹誹之際,忽然聽得傅城恆說道:“祖母,不知認親安排在什麼時辰?我們還得回去換件衣衫。”
老太夫人看了看牆上的壁鐘,笑道:“不急,我還有幾句話要與你們說,且容我說完了,你們再回去換衣衫也不遲。”
傅城恆忙起身道:“祖母有什麼話,但請吩咐。”
孔琉玥見狀,忙也跟著站了起來,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坐下,坐下!”老太夫人呵呵笑道,“都是自家人,弄得這般生分作什麼!我的意思,初姐兒姐弟幾個,如今還是暫時放在我屋裡的好,雖說如今有了你媳婦,但一來你媳婦年紀還小,二來她初來乍到,一應人事都還不甚熟悉,且等過些時日,她對府裡的情況熟悉些了,再讓她姐弟跟著你們住,你瞧著怎麼樣?”
傅城恆猶豫了一瞬,“祖母您年事已高,本該百事不管,只管頤養天年的,讓您受累,我心裡委實過意不去。”
老太夫人笑道:“自有奶孃丫鬟照顧他姐弟,我能受什麼累,反倒是有他們在,還能與我解解悶兒呢。”
傅城恆就沉吟著道:“……祖母慮得也是,再者,夫人過些時日還要接掌家務,一時間的確有可能顧此失彼,既是如此,就再多累祖母些時日罷!”
此言一出,孔琉玥注意到,三夫人幾乎是瞬間變了顏色,其他人亦是神色表現各異,或是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吃茶,或是隻管低頭把玩自己的扣子,或是繃緊了身子……惟獨太夫人蔣氏神色不變,甚至還笑嘻嘻的湊趣道:“還是娘有智計,饒得了初姐兒姐弟與您老解悶兒的好處,還讓侯爺擔心累著您呢!”
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孔琉玥也在笑,雖然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心裡卻暗暗提高了警惕,蔣氏竟能這般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還能哄得老太夫人待她這般親暱,——她瞧得出來,老太夫人語氣裡的親暱和縱容不像是作假,看來這蔣氏的城府,比她想象的還要更深啊!
因此待回到新房換衣服時,她便忙裡偷閒擠了一點時間出來,叫了梁媽媽至淨房裡悄聲吩咐:“待會兒我和侯爺去了前面後,你去找謝嬤嬤拿些碎銀子,帶了珊瑚和瓔珞去府裡各處走走,與府裡的人熟悉熟悉,尤其是太夫人和三夫人房裡的人……”
梁媽媽會意,忙點頭道:“夫人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主僕二人正說著,白書進來道:“二夫人和三夫人來了。”
這會兒過來?孔琉玥禁不住滿心的詫異,但仍鎮定的吩咐白書道:“你且請了二位夫人廳裡去坐,好生伺候著,就說我正換衣服,換好後立刻過去。”
白書答應著去了,這裡孔琉玥方就著梁媽媽即刻叫進來的藍琴和珊瑚的手,迅速換了一襲妃色的蹙金線牡丹花紋短襖,下面繫了一條水藍色的十二幅月華裙,頭上則戴了赤金點翠的步搖,然後急急去了花廳。
果見二夫人與三夫人正坐在廳裡吃茶,孔琉玥忙換上笑臉,一面往裡走,一面客氣的說道:“不知二弟妹三弟妹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二位弟妹見諒!”
二夫人與三夫人忙起身給她見禮,孔琉玥忙還了禮,待得彼此分賓主坐好後,方笑著問道:“敢問二位弟妹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可是方才在祖母屋裡有什麼話忘了說嗎?”
二夫人張了張嘴,正待答話,三夫人卻已搶在她之前嬌笑著開了口,“大嫂可真真是神機妙算,我和二嫂這會子過來,的確是奉了祖母之命。”頓了一頓,“相信大嫂也知道,在你之前,我們這些弟妹曾有過兩位大嫂之事罷?依照舊例,繼室進門,都是要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