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雲嬌送到承乾宮後,趙君臨就回乾清宮批起了摺子。
當天晚上,雲嬌做了個可怕的夢。
她夢見自己又走進了那座破敗的行宮。只是這一次她是一個人來的,室內廊道彎彎曲曲,她走著走著迷了路。越想出來越走不出來。好容易她看到了一處光亮,一推門,卻見滿屋子的動物標本,齊齊轉過頭來,看向她。
她嚇得扭頭就跑,腳下如同千斤重,怎麼都拔不動。隱約間,她知道自己是夢魘了。她努力想讓自己醒過來,卻又墜進了另一場夢境。
這一次她夢見自己躺在床上,似乎是病了,病得藥石無醫。眼睛想睜,怎麼都睜不動。她身體僵硬,意識卻很清醒。太醫們都在說她已經不行了。
耳邊傳來了趙君臨冰冷的聲音:“朕這個人懷舊,總想把自己喜歡的一切,都留在身邊,時時看的到”
“雲貴人既斷了氣,就把她做成標本吧。
“我還沒死呢。”
“我不要成標本。”
“不要。”雲嬌劇烈地抖動著,吶喊著,想要爬起來。身上如同壓了千斤巨石,嗓子也如被塞滿棉花,怎麼都喊不出聲。
眼前微光閃動,有人前來抬她,還有人手裡拿著刀鏟等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是要活剖了她嗎?她嚇得汗水淋漓,偏偏身上一點勁都使不上。
“雲貴人。”
“雲貴人,快醒醒。”
一隻溫熱的手覆在了她的額上,眼前黑霧彌散,雲嬌終於睜開了眼。
室內一燈如豆,眼前溫潤如玉的男子,正有些焦灼地看向她。
“趙黎?” 雲嬌有些愣怔地看著他,猛地撲到他懷裡,抱著他脖子大哭了起來。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似乎要將平生所受的委屈都哭出來。
趙黎有些無措地僵在原處,終是將指尖撫上她臉頰:“好了。”
“只是夢魘,沒事的。”
“我怕。”
“你怕什麼?”
“我怕黑 怕疼 怕死 。我,我還怕鬼。”雲嬌說著又往他的懷裡鑽了鑽。
趙黎有些無語的看著她道:“世上哪來的鬼啊。”
“你要是害怕。明日我去趟欽天監,跟監正要張壓身的靈符來。這樣,就不容易夢魘了。”
雲嬌還是八爪魚一般附在他的身上,語音吶吶,幾乎帶著哭腔求道:“趙黎,你帶我走吧。”
趙黎無奈地嘆口氣:“這裡是皇宮。真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能走的地方地方。”
“怎麼皇兄又欺負你了。”
雲嬌使勁搖搖頭,趙黎不信,拉過她手看了看。果然在她脖頸處又看到可疑的青紅。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又覺得氣氛實在是曖昧。再待下去,似乎不太好。於是說道:“我去把秋娘叫過來。”
趙黎剛想起身,雲嬌就從背後緊緊抱住他:“別走。陪我說會話好不好。”
“就一會會,求你了。”
肌膚相貼,趙黎只覺心如擂鼓,試著想要掰開她的手:“雲貴人,你把手鬆一下。”
雲嬌就是抱住他不放。許久,趙黎艱澀地點點頭:“ 我不走就是了。”
房內的燈熄了。外面一片黑,已經四更天了。
兩人坐在榻上,雲嬌語無倫次,細數著趙君臨的喜怒無常:“我太怕他了,怕他真的會殺人了我。”
“不會的。皇兄不是喊打喊殺的人”趙黎寬慰了好半天,依然沒啥效果。
他知道雲嬌驚嚇不小,想了想道:“其實,你真要想出宮,也不是完全沒法。我身邊有位薛神醫,他的一種藥,可以讓人昏睡七天七夜。看著與死了無異。只是此法兇險,關鍵要看皇兄會如何安排你的身後事。”
雲嬌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