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遁入軍營,做了一個伙伕。”
“杜濩!”
“益州巴夷,賨人首領。”
王雄攥緊鋒矛,目光冷厲道:“某也想不到,你們益州賨人,先附逆張修操弄巴郡之亂,還敢參與謀逆反漢之事。”
“殺。”
杜濩揚刀大喝一聲。
五斗米道,名義上承繼張道陵道統之名。
自從張修見證黃巾之亂,摸清繡衣直指,大誰卒。
又聽聞監州尉之名,便全體轉為軍情刺探,而攜領鬼卒秘衛之人,在內部被稱為‘奸令祭酒’。
他領鬼卒常駐三輔多年。
奔走各大士族之餘,還負責查察監州尉。
只是當他摸清楚訊息的時候,王雄已經帶人隱匿不見。
若非是漢中糧道,以及長安輜重儲存被洩露,恐怕此生都見不到這位暗中交手一年有餘的對手。
“勿停。”
“隨某殺敵。”
王雄腳磕馬腹,執鋒矛刺在另外一匹戰馬的臀部。
並順勢斬斷牽絆的韁繩,想要藉機衝散對面的鬼卒隊伍。
“殺。”
五名監州尉卒舉鋒,效法驅使戰馬衝陣。
六人十二馬,帶著阻敵的決意殺入鬼卒陣列。
山澗的寒風嗚咽而鳴,吹起拋灑的熱血,在半空化為血霧。
他們是隱匿的間,探查軍情,遊走各方;他們是監州尉卒,是大漢的軍卒,入陣誅敵是融於骨血中的信念。
六人披甲三重。
有六馬作為衝陣之用。
他們緊隨其後殺敵,所過之處無人可阻。
待王雄破陣迴轉,古道上鋪滿敵人的屍體,以及嘶鳴無主的戰馬。
而他身邊的監州尉,幾乎毫髮無損,只有第一層甲冑多了不少刀痕。
這種急用戰術,是效仿王戎的石峽之戰,他的時間更充裕,多披了幾層甲冑護身,用鋒矛刺痛戰馬,代替火燒。
“嗖。”
杜濩神情兇戾,手中奇異長刀揚起。
刀鋒撕裂寒風,宛若劃破黑夜的白光斬下。
“杜濩。”
“內外六夷敢稱兵杖者,王師必戮。”
王雄神情冷肅,側身避開刀鋒,沒有與之糾纏。
而是持鋒領軍再入陣,想要將這些餘下的鬼卒拖在古道。
鬼卒是鬼卒,杜濩是杜濩,殺一個人拖不住敵人追擊的腳步,五斗米道鬼卒更不在乎一個賨人首領的性命。
噗呲一聲,鋒矛綻放銀光,帶著勁風洞穿一頭戰馬的頭顱。
使得鬼卒追擊之勢戛然而止,一個個神情驚恐的看向王雄與其他五人。
“轟隆。”
戰馬哀鳴倒地。
墜倒的鬼卒翻滾起身,持刀殺向王雄。
轟隆,刀刃與鋒矛碰撞,擦出漫天火星。
鬼卒直接被震飛數步之遠。
靠在奄奄一息的戰馬身上,方才止住身形。
王雄與其他人沒有撤退,反而再度持鋒殺入鬼卒陣中。
僅片刻,一個,兩個,三個,十個,一批又一批的鬼卒被監州尉斬落,墜倒在地上,哀嚎著失去生息。
有人調轉戰馬,朝著長安方向崩潰逃遁。
六人十二馬。
監州尉卒數次折返入陣。
抗敵阻擊,刀劍臨身,三層甲冑破碎掉落。
王雄身上數道刀口深可見骨,鮮血泡透內襯,染成殷紅。
這般血腥的戰爭呈現在杜濩眼前,仗刀持鋒立於古道的六道人影,似乎成為一生難以逾越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