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
於大漢最重要,便是大考取仕。
每一郡的舉人榜首,都在劉牧觀察之列。
譬如,從東郡奔赴梁郡參考的陳宮,徐州的諸葛圭,陳登,京兆尹杜畿,蕭矯等人,亦有潁川士人杜襲,趙儼,陳群……
隨著大考,秋收之季到來。
這一年,各州無災,沃田黃澄澄一片。
豐收肉眼可見,更使戶部解除一時拮据,不為儲糧而擔憂。
州試結束,入榜參與會試名單率先送入禮部。
劉洪捏著名單,臉色一變再變。
各州人數不一,士人佔據大半。
分下來,河南尹,陳郡,幷州,幽州,涼州的百姓之子最多。
尤其是幷州多為苦楚之家,還是矮個子裡面挑將軍,強行湊人參與會試。
十月。
有車隊行至洛陽。
新建洛陽,浩瀚宏偉之勢令無數考生為之窒息。
陳宮坐在車轅之上,眺目望著萬勝門,轉頭朝著旁邊的太史慈笑道:“子義兄弟,洛陽到了,一路多謝照顧。”
“是啊。”
“洛陽到了。”
太史慈神情極為複雜。
當年的洛陽,不及如今半分,更讓人望而卻步,又心生驕傲之意。
“萬勝門。”
陳宮眼中迸射野望。
太史慈坐著車輿,揚了揚手中馬鞭,問道:“那便是萬勝門?”
“天子五門,為臣之人至多跨三門。”
“天子這一朝,以萬勝為第一門,登封為第二門,神武為第三門,另外兩門傳聞是大業門,太微門,皆屬於兩宮之門,非尋常人可入。”
陳宮從布包中取出三個酥餅。
先給車廂內的老夫人遞過去一個,又給太史慈分了一個。
“公臺。”
“你是貢士。”
太史慈咀嚼著酥餅,疑惑道:“為何不與州中其他貢士同行?”
“不太合得來。”
陳宮自嘲一笑道:“某是東郡之人,廣交海內名士,東郡太守橋瑁,濟北太守鮑信,乃至陳留太守張邈都是某故交,在諸多人眼中,某與附逆袁本初之人沒什麼區別,此次參與大考,能自己來洛陽最好,又何必受人排擠。”
“這倒是。”
太史慈頷首道:“天下崩亂,你說陛下為何先重建洛陽,而不是復土各州。”
“陛下是承繼大漢。”
“大漢的天子,不能以廢墟而治天下。”
陳宮意味深長道:“你以為這座城只是京畿的核心,是納百萬之民的城池,可對於大漢,對於陛下而言,是不可摧垮的帝都,有了這座城,方能統御天下,更因為孝烈帝崩於洛陽,重建洛陽是對孝烈帝的回應,亦是中興大漢的開始,而非結束,且以重建洛陽為由,行遷民之事!”
太史慈苦笑道:“裡面的事情真多。”
“你我是俗人。”
“陛下是垂拱而治的天人。”
陳宮靠著車輿,打趣道:“故而,陛下的心不能亂,大漢的制更不能亂。”
“嗯。”
太史慈頷首回應。
洛陽人口百萬。
每日出入之人不知幾何。
萬勝門前,陳宮等了良久,方才遞上自己的州府公文,貢士符令,對負責查驗的龍驤騎都尉作揖道:“不才是東郡貢士,還沒有自己的戶籍簿,照身貼,這是州府分發的公文路引。”
“陳公臺對吧?”
“洛陽有禁,持有司公文方可御馬。”
“若是會試考生,最好在弘毅坊入住,那裡距離東市近,而且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