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例還沒領,讓朱嬤嬤把闔宮上下的都一起給領回來,朱嬤嬤便去尚儀局了。
怎麼看都像是有意把人支走。雪梨心絃一繃,卻見易良媛在朱嬤嬤走後一吐舌頭:“她啊,什麼都要管一管,說話都不自在。”
雪梨淺一愣,居然怎麼都沒法從易氏臉上尋出要找麻煩的意思來。
然後易氏跟她坐近了,拉著她飽含歉意:“之前的事抱歉哦……我那會兒是真以為你和殿下不清不楚來著,後來還為這個跟殿下哭過鬧過,現在看看,是我自己傻。”
雪梨就稍有些不懂了。
雖然易氏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吧,可她突然為這個道歉是為什麼啊?那事都過去多久了,就算她不道歉,倆人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地各過各的唄。就算以後成了妯娌都未必非要多打交道,宮裡又不是民間,妯娌關係哪有那麼近的?
但是左看右看,易氏是真的誠懇,她還說:“你也別多心。我是覺得殿下拿你當朋友,我就不該跟你僵著,本來就是誤會咱還是說開了好。還有、還有就是……我其實也不是那麼挑嘴的。”
雪梨又一愣。
易氏說,她剛進宮就叫人去尚食局點了一碗要求繁多的面,其實是這麼回事兒——顛簸太久了,實在沒胃口吃飯吃菜。
她就想要一碗簡簡單單的麵條來著,但剛進宮她也怕啊,思來想去覺得要是就點個簡單的,指不準就讓上上下下都把她看輕了,於是她就只好在這碗麵上多提要求,顯得自己其實還是很講究的。
沒想到還是惹了麻煩,弄得宮裡人人都覺得她不好伺候,連後頭的惠妃夫人都有很長一段時間看她不順眼,易氏想喊冤都沒地方喊去。
聽到這兒,雪梨就更覺得奇怪了。
這話說得通,看神色也不像假話,但易氏為什麼這麼拼命地想改觀自己對她的印象啊?說完這話之後易氏又大大方方地放話說,等他們出宮之後若雪梨想找七殿下敘舊,直接去就是了,不用擔心什麼,她絕對不多嘴。
雪梨心底的疑惑就快長成參天大樹了啊!這個疑惑就一直在她心裡揣著,可又不好明著問出來。而且易氏顯也是知道她心存疑慮的,只是不主動解釋。
如此一言一語地互相聊,聊到快晌午的時候易氏就說留她用午膳了,說她這兒的午膳怎麼也比不得御膳。
雪梨當然也無心蹭飯,配合地說好好好,那奴婢就不擾良媛娘子休息了,等到小王子百日的時候我給你們送賀禮去。
然後易氏和善地把她送到正則宮門口,雪梨一福身告退,易氏卻突然一拉她。
“良媛娘子?”她蹙眉望過去,心底生了戒備,易氏的神色有些僵:“阮姑娘你……”
這是怎麼了?
她狐疑地睇著易氏,易氏瞧了瞧她身邊隨著的人,又強蘊出點笑來,說:“姑娘是不是也有日子沒去看過平安帝姬了?我這兒……給孩子打玉佩的時候給帝姬也打了一塊,姑娘方不方便去送一趟?”
這種要求很讓人覺得不懷好意啊!
雪梨立刻就要拒絕,易氏卻先了一步說:“要不姑娘你差個人去送一趟也行!”
雪梨僵著,易氏一摸袖子已把那玉佩摸出來塞給她了,而後不由分說地就轉身回去,甚至都要小跑起來了。
雪梨傻在原地:……
怎麼突然感覺易氏比她還不會辦事!
她只好迷茫地看向白嬤嬤,詢問她的意思。
白嬤嬤也難得一見地摸不著半點頭緒了,把易氏塞給她的那塊玉佩拿過來看了看,連裝玉佩的錦囊都檢查了一遍,確定無異後只好說:“這樣吧,我把這玉佩送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興許易良媛真沒什麼惡意只是有難言之隱,又是關乎帝姬的事,咱太避著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