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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結點

回城的路上,兩側雪山高低而過,墨綠色松柏矗在一片花白中,將冬天的冷肅勾勒出一幅天然水墨畫。 聞書硯難得地聽了會兒車載收音機。 收音機裡大概在說:現在有個別國家對我國東南沿海區域不敬,數次對越線行為躍躍欲試,而我國已經開始為例行性軍事演習做籌備工作。 沈知蒽側眸去看聞書硯,雖然他在開車,但是看得出,這則新聞他聽得很認真。 新聞結束,聞書硯偏頭看向沈知蒽說:“寶寶,接下來,我會很忙,應該沒那麼多時間去接你下班。” “沒關係,醫院離家裡也不算遠,我自己開車就好。” 沈知蒽一邊在手機上做題,一邊回答。 聞書硯空出右手,揉揉沈知蒽的發頂說:“我可能幾天都回不了一次家,想你怎麼辦?” “那我有時間去奉飛看你。”沈知蒽勾勾唇,在一組測試題的末尾點了交卷,99分。 大約十分鐘後,聞書硯接了通電話,開口叫了聲“爸。” 他蹙了蹙眉,“這事還能點到我身上?我都四五年沒訓了。” “但是你當年的特訓成績擺在那,只是小道訊息聽說上面有這個計劃,還定不下來,多數用不上你。”聞父在電話那頭說。 聞書硯結束通話電話後,沈知蒽問他:“怎麼了?” “沒事,沒影的事。”聞書硯關了車載收音機,隨便放了首歌。 車子繼續行駛,距離城市的熱鬧越來越近,某個紅燈處,聞書硯向沈知蒽看過來,看了一會兒他開始說話。 “沈豌豌同學,如果有一天我為國捐了軀,紀淮南還沒有婚娶,你倆可以試試能不能重續前緣,你嫁他,我放心。” 一句聽著像玩笑的話,偏偏聞書硯說出了幾分認真。 沈知蒽從題海中猛地抬起頭,去看聞書硯的眼睛,那雙雙眼皮褶皺極窄的好看眼睛。 “聞書硯,大白天的,你說什麼鬼話?” 沈知蒽想起車上聽的新聞,又想起聞書硯接過他爸的電話,好像察覺出什麼。 “聞書硯,你要去參加軍事演習嗎?” 綠燈亮起,車子重新啟動,聞書硯看著前方說:“不是完全沒有這種可能,但是機率不大,畢竟我現在不算專業飛行員。” 沈知蒽沒再說話,低下頭去,手機螢幕上的題,答一道,錯一道。 她沒有心情答到最後,乾脆提前交卷,熄了屏。 蒼肅的冬天一日日翻篇,新年一天天臨近,這件事漸漸被擱了淺。 但是聞書硯最近確實非常忙,幾乎天天加班,加上沈知蒽黑白班替換,兩個人陰差陽錯,好多天才能見上一面。 —— 司小鬱從冰雪之城回到市區後,再也沒有回過陸勻驍家。 偶爾陸勻驍下班到家,腦海裡會忽然浮現出司小鬱的樣子。 她穿著一條半透不透的紗裙,光著腳丫,歡快地跑過來,勾住陸勻驍的脖頸,說:“老公,你回來啦!” 這日,陸勻驍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多。 他站在玄關處換了拖鞋,燈一亮,一支菸咬進了嘴裡。 放眼看,空曠的客廳裡,司小鬱侍弄的那些花草,有的已經枯萎了,但是有的竟然開了花。 和司小鬱的口紅顏色一樣,熱情,活潑,富有鮮活的生命力。 陸勻驍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花盆邊,司小鬱平時用來剪花的剪子還安安靜靜地放在那裡。 他把煙咬在齒間,拿起小剪子把花盆裡的枯枝一枝枝剪下,掉了一桌面枯黃的碎葉。 這時,桌面上的手機亮了,陸勻驍瞟了一眼,是西沫。 他放下剪刀接起,“西沫。” 西沫坐在西餐廳的前臺裡,身上一條香檳色緞面長裙,裙子從腰的位置向下還覆了層同色薄紗。 西沫捂著嘴,說話聲音不大,“陸哥,你未婚妻在我這喝多了,你過來接她一下吧。” 陸勻驍眉頭微微蹙起,按滅指尖的煙,問:“她自己在那喝的?” “嗯,”西沫坐在高椅上說:“她下午五點多就來了,點的牛排什麼的幾乎沒吃,喝了三瓶紅酒。” “我去勸了,沒勸住。” 西沫沒說,她怕司小鬱喝多,還陪她喝了將近一瓶紅酒,說是為了感謝上次的救命之恩,這頓西沫請了。 所以,司小鬱其實喝了兩瓶,她狀態一直挺好的,後來居然說醉就醉了,軟塌塌地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