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鄭必遠真的狼子野心,想要獨吞浙商們的股份,那麼錢及聞就會毫不猶豫地給鄭必遠迎頭痛擊!
錢及聞有這個資本,因為他很清楚,比起鄭必遠來,在商會中一直扮演老好人的自己,顯然要更受浙商們歡迎一些!
只是……錢及聞現在心裡還有些猶豫,一是因為蕭莫帶來的威脅;二是因為資金的問題!
想要吞下浙商們的股份,就得要有銀子!
但是現在杭州商會確實手頭有些緊,慎縣的投資,以及在杭州其他專案的合作,都需要銀子,而且慎縣商會這裡還屬於是投資期,短時間內利潤是可觀,但是還不至於馬上就回本!
所以錢及聞才想試試鄭必遠的態度,希望鄭必遠能和自己繼續合作!
當然,錢及聞也絲毫不擔心,鄭必遠會拋棄自己,拋棄杭州商會而去投靠蕭莫!自己和鄭必遠都知道,相比於對方來說,蕭莫就是猛虎,而且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如果鄭必遠正去投靠蕭莫的話,錢及聞保證鄭必遠肯定會被蕭莫趕出慎縣的!
鄭必遠也沉思了好久,現在福建商會也沒有多少閒錢了,最多也不超過五十萬兩!這點錢,想要拿下浙商們的股份簡直是痴人說夢,但是……會長這個位子,以及慎縣商會的股份,鄭必遠是絕對不能讓步的!
最少,也要保持和杭州商會的股份一樣多,那樣才有保證!
所以鄭必遠說道:“你我兩家,要是這個時候鬧起來,只怕最後得好處的會是蕭莫,我想錢兄也應該知道這點吧?”
錢及聞點點頭,說道:“錢某自然知道,但是我錢某人也知道鄭兄的心思,所以有些事,還是挑明瞭說的好!”
“挑明瞭說?”鄭必遠冷哼一聲,問道:“當初入股慎縣商會的時候,難道我們兩家說得還不夠明白麼?”
“股份不分家,那是因為六成的股份,剛好夠我們分!”錢及聞端起茶杯嗅了嗅,然後淡淡地說道:“但是……現在股份不夠分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鄭必遠道:“你這是過河拆橋!”
“鄭兄!”錢及聞的聲音高過了鄭必遠,打斷了鄭必遠的話以後,錢及聞道:“錢兄想必也知道,目前福建商會的情況吧,自海禁之後,福建商會斷了海上這條財路,便是年年虧損!我錢某人肯拉鄭兄來慎縣賺錢,便是看在大家都是商人的份上照顧鄭兄一把!如果鄭兄真認為我錢某人是在過河拆橋,那麼鄭兄大可不必再與我杭州商會合作。我們只管各走各的便是!”
“你!”鄭必遠道:“你這是還不是過河拆橋?”
“大不了,錢某人再讓讓鄭兄……”錢及聞突然微笑地說了一句,但是卻故意不把話說完!
“怎麼讓?”鄭必遠果然來了興趣,看著錢及聞問道:“難道這股份……你們杭州商會不要了?”
想得美!錢及聞心中暗罵了鄭必遠一句,鄭必遠這廝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鄭必遠貪心,那也就怪不得自己了!
所以錢及聞搖搖頭說道:“非也,鄭兄誤會了!我所說的讓讓鄭兄,意思是說,可以讓鄭兄先去找浙商們談判,我杭州商會作壁上觀,不會打擾鄭兄和浙商!但是……”
說到這裡,錢及聞的聲音徒然變冷:“但是我只給鄭兄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錢某人就會親自去找濮溫!”
說罷,錢及聞緩緩地站了起來,然後將自己身上的袍子撕了一截下來,丟到了鄭必遠身前的桌子上,再飄然而去!
鄭必遠吶吶地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地念了一句:“割袍斷義……劃地為界麼?”
割袍斷義,意思就是兩個很好的朋友停止交往,從此陌路,誰也不認識誰了的意思!一般是來形容朋友之間的義氣,但是到了錢及聞這裡,卻是一個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