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說:“你去取啊。”
那人說:“我不知道啊。”
馮瑾說:“你拿不出借據,就不能還錢給你。”
那人毫不退讓:“你不是來還錢的嗎?現在給我。”
再說下去,就都是車軲轆話了。
錢飛對這種情況有心理準備,倒也不惱,說:“我要找掌門隋真人。”
那人打了個嗝,指著最高處的大鍋,說:“在那裡。”
那裡看起來好像只是個孤零零的大鍋,走近過去,才發現鍋子後邊躺著一個白衣美女。
白衣美女披頭散髮,粉黛濃妝,顯現出一種異常的豔麗。
那正是此前在堅壁軒遠遠見過的美女,真人威壓就從她的身上流溢位來。
錢飛試著把她搖醒。
做不到。
錢飛捏住她那高挺好看的鼻子。
她順勢張開嘴打鼾。
錢飛對馮瑾招手示意。
馮瑾掏出一個青瓷杯子,小心地用指尖拈著杯子把手,從黑沉沉的鉛鑄大鍋裡舀出一杯甜酒,遞給他。
還對他輕聲說:“這個杯子用過就扔了吧,我不要了。”
錢飛接過杯子,把酒液倒下細細的一條線,倒在女掌門那張開的紅唇之間中。
女掌門在醉夢之中,很舒服地咕嘟咕嘟喝下去,還是沒有醒。
錢飛停止倒酒,把杯子放到一旁。
突然,女掌門雙眼像是炸裂一般地睜開,坐起身來,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干擾呼吸,並不會醒,灌酒可更不會醒,但酒斷了就要立刻驚醒。可見對她來說,飲酒比呼吸更重要一些。
剛才錢飛對一個真人掌門做這樣那樣的事情,令馮瑾看得提心吊膽,不過掌門醒來之後,顯然並不去思考自己是怎麼醒的,只是很實在地問:
“你們是什麼人?”
錢飛行禮說:“見過隋真人。”做了自我介紹,說了還錢的來意。
遮天宗的資料早就告訴他和馮瑾,現在的這個女掌門名叫隋詠,雖然外貌年輕,但其實已經有九十歲了。
隋詠抱膝坐著,皺眉說:“你們把面具拿下來,讓我看看。”
錢飛與馮瑾不敢怠慢。他們摘下面具,屏住呼吸,不過空氣中那濃重的甜膩氣味還是止不住地鑽進鼻子裡。
隋詠左右歪歪腦袋,認真觀察了片刻,搖頭說:“不認識。”
馮瑾大怒:“我……你……”要不是打不過,現在她真想動手了。
兩人重新戴好防毒面之後,只見隋詠伸出手來,掌心向上:“你們是來還錢的?給我吧。”
唯有這句話發音十分清晰標準,毫無大舌頭的跡象。
錢飛說:“請給我看借據。”
隋詠直愣愣地說:“什麼借據?”
馮瑾在旁邊扶額嘆氣。
合著你這掌門真人和底下的小嘍囉也沒什麼區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