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均勻悠長,而且被擠著睡在一處格外潮溼的地面上,就把那人輕輕抓起,帶到稍遠處的樹林裡。
錢飛他們在一旁看著,雖然隱隱約約看不清楚,但能聽到淨草與奴隸的對話。
淨草把奴隸身上的繩子解開,粗魯地把他搖醒,說:“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的奴隸迷惘地說:“我姓葛,沒名字。”
淨草說:“他們怎麼叫你?”
奴隸說:“叫我葛傻子。”
淨草說:“我給你取個名字,今後你就叫葛不傻。”
奴隸麻木地說:“啊,好。”又疑惑地說:“你是幹什麼的?”
淨草暫時沉默,沒有說話。
這時候奴隸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腳都被解開了,感激地說:“是你救了我?”
這個少年看起來確實有些不通世故,沒有下跪也沒有道謝,他的感激之情都表現在真誠的語氣上。
淨草說:“我問你,你船上的人拜神仙麼?”
少年說:“拜的。”
“什麼神仙?”
“媽祖,少司命,無生老母。”
淨草說:“人販子呢?”
少年說:“有拜素仙人的,還有……司馬大仙。”
淨草在黑夜裡笑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運氣不錯,不用另外繼續找了。”又說:“我要你去救下其他的人,把奴隸販子揍一頓。”
葛不傻很積極地說:“我想救他們,也想揍他們,可是……我打不過。”
淨草微笑說:“我教你啊。”
於是她展示了一招掌法,右手在空中畫一個半圓,左掌緩緩推出,吐出掌力。
沒有什麼口訣或者心法,就只是純粹的招式。
從淨草對於少年的呼吸的觀察,她判斷出他在老家應該是已經接觸過一點基本的吐納了,加上根骨資質本來就很好,只要使用她傳授的招式,就能讓經脈運轉起來。
這個少年也確實性格善良,不願意自己逃跑,想要把其他奴隸也都救出,何況其他奴隸之中有不少是他的同鄉。
於是淨草讓葛不傻反覆地練習這個招式,持續兩個時辰還多。
錢飛他們在睡袋裡都睡著了,等到醒來時,聽到淨草和少年還在默默地練習。
再過一會兒,淨草說:“天要亮了,我送你回去。你要記住,用我傳授的掌法,不可欺負人。”
葛不傻越發感激地說:“你是什麼人啊?”
淨草嫣然一笑,說:“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和尚而已。”
在星光下,葛不傻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那一頭漂亮的、彷彿無邊無際融入黑夜的大波浪頭髮,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現在可能真的不是在做夢。因為他覺得這麼離譜的“和尚”應該不是憑自己能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