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想回到他身邊。
初冬的街頭,綠意瑟縮。太陽早早落下,只餘天邊淡淡的一抹慘白,晚風帶來了屬於冬季特有的寒意。祁昊一邊開車漫無目的地找,一邊撥打電話,卻始終沒得到確切的訊息。
這次,因為前妻歸國在S市停留,情真意切得說要見見兒子,他才會將祁麟接過來,順便處理些事物。沒想到,平日都聽話乖巧的孩子這一次竟然會不告而別。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沒有人看到他去了哪裡。從孩子失蹤到現在三個小時,於祁昊而言每分鐘都是煎熬。焦慮、心急、不安、恐懼,無數種不曾有過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猶似墜入了阿鼻地獄。
心不在焉,他闖過了一個紅燈,差點撞上斜刺裡出來的電動車。用力踩下剎車,祁昊從車上下來,電動車主分毫未損,罵罵咧咧得上來想扯他。
祁昊一把揮開他的手。因為兒子不見,臉上神色格外陰冷,電動車主一時被怔住了,呆站在那裡。祁昊看了眼現場,雖然電動車也是違規闖紅燈,但是和非機動車比起來責任肯定大多在機動車駕駛者身上。
為了儘早脫身,祁昊二話不說,掏出幾張紙幣揚到電動車主眼前,“夠不夠?”
“夠,夠了!”電動車主被他的言行完全嚇住了,接了錢,推著車往後讓。
祁昊上車離開,沒有留意:在身後的小馬路上,祁麟正被樂意牽著往前走。
聯絡不到祁昊,樂意無法可想,眼看夜幕降臨,只能先領了孩子去吃東西。在披薩店剛剛找了位置坐下,就接到了方起歌的電話,他有些焦急,問她:“你在哪?司機在你公司樓下說找不到你。”
看著身邊的祁麟,樂意心頭浮起了一絲歉疚,“我已經不在公司了。”
方起歌頓了半晌,無奈道:“那你要先給我打個電話。”說完,突然語氣曖昧的來了一句,“還能瞎跑,看樣子昨天你不算累,那麼今天繼續睡客房?”
樂意紅了臉,有些惱羞成怒得低喊,“方起歌,你胡說什麼?”
“昨天是你自己要睡客房的!”他正色。
“我沒叫你一起去。”她滿腹委屈。
他糾正她,“是你先叫我睡客房的,我只是堅決執行而已。”
樂意有些頭疼得爭辯,“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在電話那頭莞爾。
“我……”突然對上祁麟迷茫的雙眼,樂意噤了聲。半晌,朝著電話那端低聲道:“回去再說。”
說完,不待方起歌反應的掛了電話。
摸了摸孩子的頭,看著他低頭吃東西,樂意嘗試重新給祁昊打電話。這一次,電話總算接通,她聽到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另一邊響起:“樂意,什麼事?”
“小麟在我這裡!”她說。
半小時後,祁昊趕到了披薩店,金邊眼鏡後一向平淡無瀾的眸中翻湧著明顯的怒意。
大庭廣眾之下,他剋制了自己的憤怒,儘量平穩道,“祁麟,出來!”
敏感的孩子已經發覺了父親的憤怒,躲在樂意身後,不由自主的發顫。
“我再說一次,出來!”他低喝。
雖然管教孩子是祁昊的家事,樂意擁著瑟瑟發抖的孩子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把他嚇到了。”
祁昊撥冗看了她一眼,冷道:“這孩子是我疏於管教,失禮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這孩子怎麼樣都輪不到她樂意插嘴。祁昊說完,就伸手過來拉祁麟。
孩子蓄滿眼淚,頻頻躲閃,樂意心疼不已,終是抑制不住再次插嘴了,“你跟他好好說,這行為不對,別嚇到他了。”
說完,也不管祁昊的臉色,先抱起孩子走出了披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