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凌站起身,盯著護城河微微出神。
他知道凌承安身邊有一個擅長用藥的丫鬟,難道她在唐子嫣身上做了什麼,叫唐子嫣忘記了自己嗎?
若是如此,趙玄凌光是想想,就覺得心如刀割。
試問唐子嫣忘記了他,是不是誤以為凌承安才是她的丈夫,肚子的孩子也是凌承安的?
趙玄凌握緊雙拳,他絕不會輕易饒恕凌承安的!
江元鎮沿著護城河一路追去的時候,凌承安一手托起唐子嫣,叫她沒沉下去,一邊白著臉遊向岸邊。
思煙早就上岸了,幫著他把唐子嫣扶起來。
唐子嫣的情況很不好,因為不會梟水,剛開始嗆住了不說,一上岸就渾身哆嗦,最要命的是她捂著肚子一直喊疼。
凌承安皺起眉頭,只能伸手扶起她:“附近可有適合落腳的地方?”
思煙早就查探過了,點頭道:“前面是君子巷。”
聞言,凌承安露出厭惡的表情來。
君子巷名字好聽,卻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裡是貧民集中居住的地方,一條巷子裡住著上百戶人家,一個個擠在小房間了,幾乎是大門挨著大門,臭烘烘不說,還髒兮兮的。
但是不得不說,那是一個藏身的好去處。
那麼多人,又是擁擠,又是魚龍混雜,互相之間又不認識,最適合藏匿。就算趙玄凌的人闖進去,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他們。
凌承安看著一臉痛苦的唐子嫣,點頭道:“你在前面帶路,我們這就去君子巷。”
思煙買了三個斗笠,把三人的臉面遮得嚴嚴實實,選了最裡面的一間小屋,簡單清掃後,就把唐子嫣扶上了石床。
凌承安看著屋內的簡陋,有些嫌棄,思煙已經凝神開始給唐子嫣把脈了。
過了半晌,她眉頭緊皺,拿出懷裡的銀針,給唐子嫣幾個大穴上刺下:“殿下,奴婢已經穩住趙夫人的胎息。”
“她動胎氣了?”凌承安看著唐子嫣隆起的小腹,他是見過突厥中的女人,懷孕的時候依舊聯絡騎射,也沒什麼要注意的,除了腹部鼓鼓的之外,跟平常無異。
定國人倒是脆弱,跳河浸泡了一會而已,就動了胎氣。
“回殿下,趙夫人這一胎……估計快要生了。”思煙估摸著,接連發生意外,唐子嫣的身體承受不住,肚子裡的孩子也可能提早出生。
聞言,凌承安頭疼了。
帶著一個懷孕的唐子嫣還好,畢竟她忘記了以前的事,哄一鬨也好控制著。
但是生下一個孩子後,他們怎麼帶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上路?
不說這孩子要吃喝,就是在外不停哭喊,怎麼掩人耳目?
他不是沒想過把趙玄凌的孩子殺掉,但是該怎麼跟唐子嫣解釋?
如今凌承安扮演的是一個疼愛妻子的夫君,兩人又在落難中,避開趙玄凌等人就算了,對孩子下手又如何解釋?
他不由後悔,一開始就不該說是唐子嫣的夫君,反倒沾了一身的麻煩。
“什麼時候會生?”
思煙斟酌道:“半個月左右。”
半個月……
凌承安蹙著眉頭,所以說半個月之內,他要將唐子嫣這張王牌的價值充分利用好了?
一直躲躲閃閃,並非上策。
江元鎮將手裡一張信箋遞給趙玄凌,低聲道:“老大,這是凌承安送來的書信。”
他看了眼趙玄凌跟前幾乎沒動幾口的飯菜,不由嘆氣。
自從唐子嫣被凌承安擄走之後,趙玄凌一直寢食難安,舊傷反反覆覆的痊癒不了,叫他們這些兄弟看著就心疼。
趙玄凌一把奪過信箋,展開一看,很快揉成一團,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