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了十二連環塢。
連環塢說來好聽,其實說白了,就是水匪。
只不過這群水匪裡仗義的人比較多點罷了。
冬日陽光,在海畔照出一片融金色的盪漾,為浪潮雪沫的尖兒點綴上燦目的金亮。
一根根足有三人懷抱的金屬柱子定在水中,撐起了一片一片的水上平臺。
平臺宛如橋樑,卻又連線了許許多多的屋舍、樓閣。
廢棄的、非廢棄的船隻亦構成了這個大型建築群落的冰山一角,化作了諸多功能各異的場所。
船首尾繃緊了上百根粗繩纜子,放射性地與大地上地基甚牢的鋼鐵圓墩捆綁著,固定著。
再遠處,隱約還能見到許多的村落屋舍。
而這一切,就構成了十二連環塢。
這塢所在之處很是特殊,兼顧江海。
攻可入江,守可歸海。
潮水,礁石,淤泥堆積,吃水深淺不一的水文,特殊的隱藏航道,都是天然的武器。
剛剛隨著總瓢把子從皇都歸來的傅雪,正在回到自己的屋舍裡
他忽地聽到虛空傳來聲音。
“傅雪啊,去外面走走,我想看看神選者們。”
是主上的聲音!
這位平平無奇的持刀男子頓時起身,向著虛空恭敬地行了一禮。
而他對於“神選者”這個詞沒有絲毫陌生的態度,也讓夏炎心底再度發出一聲輕輕的感嘆。
萬物皆已改變
所有人亦以改變,而活到了新世界
唯他,還活在過去。
若是可能,他寧願也醉著。
這種孤獨感,是怎麼也洗不清的。
可即便如此,該辦的事還得去辦,天打雷劈都得去辦。
他心底第一次生出了世上竟有這樣力量的震驚感。
而白閻羅的力量,只需一千枚靈脈之心,就可以更改界壁這又是何等的玄奇。
若是真的白閻羅來此,破開這等局面,怕只在彈指之間吧。
可那終究是白閻羅,而不是他。
夏炎心底不禁生出了一種渺小感。
可再渺小。
他已然坐下,已然在無形的棋盤前,遵循著規則,看向了那黑暗裡的那些至高且神秘的存在。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前路漫漫,而他一直在路上。
思緒轉動之間,他的視線跟著傅雪的視線,投落在了十二連環塢裡。
神選者們很好認。
所有人都能辨識出他們。
大大咧咧的談笑聲從遠處而來。
傅雪都不用刻意去找,就直接靠近了過去,然後靠在一處廢棄船隻斑駁船壁的陰影裡。
遠處飄來聲音:
“這遊戲太爽了,剛剛我去外村尋到了一個漂亮的年輕農婦家,殺了那農婦的男人,你們猜,那農婦怎麼著?”
“嘿嘿那哭的真是太真實了,臉上神色、心理細節都是電影層次的。”
“然後,我用了早就準備好的符籙,讓那農婦昏睡過去了,之後試了試。”
“潤,很潤。”
“這遊戲我喜歡,體驗感一百分!在這裡,我定要成為一個逍遙快活的強者,紅顏知己無數,不喜歡就殺了,然後換新的。”
這是一個男子正在炫耀。
他話音才落,一旁又一個男子冷嘲的聲音傳來。
“你這算什麼?”
“我剛剛直接上了三個。”
“舒坦”
“想我在現實世界裡,只是個天天受氣的普通人,來到這裡之後卻可以對這些人任意屠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