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平反,只怕永遠不能再見她一面。老天啊,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重見天日?”滿心淒涼中,兩手握拳,全身輕輕顫抖。
那宦官將聖旨交到柳昂天手裡,跟著取出皇榜,朗聲唱名:“善穆侯柳昂天上前聽賞!”
柳昂天急忙拜上,伏地道:“臣柳昂天凜接封賞。”
那宦官大聲道:“本次西行圓滿竟功,善穆侯柳昂天保舉有功,朕心甚慰。特封柳昂天為一等侯爵,另賞龍銀三百兩,金帶一條。”
柳昂天叩首拜謝,朗聲道:“臣柳昂天謝主隆恩。”
柳昂天本是二等侯,此次手下戰功彪炳,協助盟邦平亂,本該升為國公,哪知只官加一等,算是聊勝於無了。想來江劉兩派都不樂見他坐大,這才做了手腳。
那宦官逐一唱名念去,西行諸人各有封賞,或賞龍銀,或賜珍器,不一而足。東廠諸人封賞頗厚,薛奴兒得了錦袍一件,幾名手下也各有賞賜,料來定是劉敬使的力。那何大人夾在江充、劉敬兩大權臣的比拼中,反而無人滋擾,直升左御史大夫,他無端撿了個大便宜,自是笑得合不攏嘴。
那宦官一路唱名,猛地喝道:“徵北遊擊秦仲海上前聽賞!”
秦仲海統率大軍,乃是西行和親第一要角,想來江劉兩派便要阻擾封賞,也是力不從心,料來賞賜必豐。滿堂賓客滿心好奇,都在等著聖旨宣賜。
那宦官連喊了兩聲,那秦仲海卻是不見人影。眾人心下一奇,尋思道:“這秦仲海好大的膽子,這當口跑到哪兒去了?”
柳昂天也是皺起眉頭,霎時站起身來,提聲喝道:“仲海!快快出來聽賞了!”
盧雲躲在木柱之後觀看,此時不見了秦仲海,自也感到奇怪。想道:“秦將軍外表粗豪,其實做事穩重,向來不出差錯。這緊要關頭卻上哪兒去了?”
他正自疑惑,忽聽耳邊一人笑道:“操你媽的聖旨,老子偏偏不接。”
盧雲聽這聲音好生耳熟,急忙轉頭去看,只見身旁躲著一人,這人手上拿著一隻雞骨頭,正自喀啦喀啦地啃著,卻是秦仲海來了。
盧雲心下一驚,低聲道:“皇上親旨,豈同等閒?將軍快去接旨,別惹出麻煩來了。”
秦仲海斜目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管我這麼多?老子天生火氣大,就是懶得理會這些繁文縟節。”說著隨手將雞骨頭一扔,便往人群中飛去。一名賓客正自跪著,忽覺頸中一陣油膩,連忙伸手一抓,見是根吃剩的雞骨,登時滿面訝異。
秦仲海伸了個懶腰,拉住盧雲的手,笑道:“走啦!這種封賞有啥好看,咱倆趕緊去喝個兩杯,痛快痛快!那才是正經。”
盧雲心下了然,知道秦仲海不忍他獨受委屈,竟要拜辭皇帝封賞。他心中感動,顫聲道:“秦將軍!你……你別這樣……你為了我區區一人,這……這又是何苦?”
秦仲海笑道:“你還真囉唆啊,老子我偏不喜歡跪宦官,這幹你個鳥事了?”
兩人說話間,忽聽一人尖聲叫道:“我說這王八蛋跑到哪兒了,卻原來躲在這裡!”
那人臉上擦著厚厚的白粉,正是薛奴兒來了。他這次也應邀前來柳府作客,方才領賞也有他的份,此時不見了秦仲海,料知此人定在附近作怪,果然便給他揪了出來。
廳上眾人聽了薛奴兒的說話,紛紛衝了上來,柳昂天一把抓住秦仲海,喝道:“仲海你這渾小子!聖旨在前,你還不過去!”說著拉住秦仲海的臂膀,硬要將他架過去。
秦仲海怪叫一聲,道:“肚子疼呀!我可要拉稀了!”他往旁一閃,掙脫了柳昂天的五指,沿著廊下狂奔而去。只聽他一路高聲叫道:“茅廁何在?你家將軍要來臨幸啦!”
眾人見他這幅瘋態,都是看傻了眼。盧雲則是心中激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