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至廣,是以越圓的東西也越能借力,若能畫出至圓之物,自也能得出至柔之形。然而圓是無止盡的,便是天上的明月,眼眶裡的瞳兒,也只能說它像圓,卻也不是真正的圓。縱是張三丰親至,達摩老祖在此,誰也不敢自稱能畫出舉世無匹的正圓。
正因如此,有人發覺了一件事,“圓”其實僅是個想象,它與“仁”這個字一樣,都沒有真正的解答,若想找到這幻境之物,便的一點一滴的尋找,如夸父追日,永無休止的一日。
眾漢滿臉疑惑,那鬼面怪客出身武當,深諳太極奧妙,聽得此言,多少也猜到了意思,當即道:“如此說來,他的出掌路子其實是方的?”
那文士面露嘉許之色,道:“沒錯。和十七條直線,其實也可以組為一個圓。這就是‘畫圓為方’之意。”
鬼面怪客沉吟道:“那為何是正十七,不是正十八、正十九?”
那文士道:“畫不出來。”
眾漢愕然道:“畫不出來?為什麼?”
那文士道:“要想不用尺規,徒手畫圓,便有一個規矩,三邊、五邊、十七邊、二百五十七邊……都可以空手畫出來……依次而上,便越來越像圓,到得六萬五千五百三十七邊時,那你就壓根兒瞧不出它原來是方的了。”
鬼面怪客驚道:“如此說來,華山派的仁劍,其實是‘方’的?”
那文士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錯,華山之祖‘天隱’其實不是道士,他只是精通易理玄學的文人。”
正十七是圓,正十七也是方,它化方為圓,化圓為方,故而若圓實方,似方若圓,出手時稍一沾物,便能找到相應合角,一十七道直線轉來,所有剛強力到家總,居然得回了陰柔之美,是以它狀似圓滑,實則內容剛強,只是盧雲習功之日太短,斧鑿痕跡過重,假以時日,他會越來越像是圓,只是不論這個圓如何柔滑,本質永遠是方。
蘇穎超走錯了路,他的性子太過聰明,這輩子山不轉水轉,路不轉人轉,轉的多了,早已忘了立身處世當以方,如此一來,何知圓融之美啊。
良久良久,盧雲終於停下手來,但見他毫髮誤傷,竟然化解了對方驚天動地的一拳,彷彿還行有餘力,那文士走了幾步,拱手笑道:“佩服,佩服,盧大人以方求圓,深得仁者之風,觀海雲遠,四大宗師,至此橫空出世。”
“柳門四少,觀海雲遠”,這四個人除開盧雲外,人人名氣震天。盧雲給那人吹捧了一陣,倒也沒飄飄然起來,他用力咳了一聲,道:“朋友究竟是什麼人?”
那文士微笑道:“故人。”
“故人?”
盧雲眉頭一皺,道:“既是故人,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文士道:“這是義勇人首領的的意思。他曉得知州是念舊之人,咱們比武時若是露出了本貌,你豈肯全力以赴?”
先前這人自道名姓,說是姓“林”,偏偏又戴著面具,望來十分隱晦詭異。盧雲沉吟道:“聽閣下這麼說話,想來我認得你了?”
那文士笑道:“容我吹噓些,我的本號若是說出來,天下不識之人恐怕不多。”
盧雲道:“如此聽來,閣下以前是個大人物了?”
林先生笑而不答,更顯神秘了,盧雲哼了一聲,道:“也罷,你把面具拿下來吧,對別人,我或許念著香火之情,對閣下,那可不一定了。”
那文士很是大方,只聽他哈哈一笑:“如此也好”,隨手便把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本貌。
盧雲一見那人形貌,竟是“咦”了一聲,只見此人相貌俊秀,真是頗為面熟,可一時之間,卻怎麼也想不起這人的來歷。他皺眉苦思,道:“你姓林?”
那文士微笑道:“是。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