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她喃喃地說了什麼,卻聽不真切,“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聽了有些怕。”
“那我們回家吧,哪日你的身子好了,我們再來。”
正走著,迎面來了一位算命的先生,一把抓住徐承儒的手,“公子,你的面相很怪,能否讓我算上一算?”
徐承儒抖開他的手,“我家娘子病了,今日就不勞先生算了。”
誰知那人上前一步,又抓住了他的手,“公子,我只算有緣人,若是沒緣之人,便是給我黃金萬兩也休想讓我佔一佔的。”
程繡兒心想,這人也是為了討生計,總是不容易。
“承儒,便讓他算上一算吧。”
徐承儒看她一眼,不忍拂她的意,便勉為其難地問:“先生看到哪裡算好?”
那人拉他來到一僻靜處站下,解下背後了一個背囊,取出一個竹筒,卜了一卦,仔細地看了看他的面相,又拉起他的手,看著他的掌紋,好一會不說話。
“公子聽我說得可對。公子沒有兄弟姐妹是家中獨子,幼時家中殷裕,後逢家道中落,父母早逝。”
徐承儒本是不信的,此刻卻有些信了。
“公子曾與人有婚約,不過……”他以手指輕撫徐承儒的掌心,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似乎不能確定往下再要說什麼,沉默了一會,聽他連道奇怪,“奇怪,奇怪,這手相真是怪,姻緣線虛虛實實,讓人看不清。”
徐承儒聽著他這樣說,略有不奈,“公子,成親了是麼?”
徐承儒點點頭,“公子手相極是奇怪,小人看不清。公子,你的掌相上看明明是成了親的,卻又是沒有姻緣之人。”
徐承儒有些惱怒地把手抽回,沉聲說:“先生不曾聽我剛剛說我家娘子身體不適麼?怎的這樣胡說?”
那人抬頭看了看程繡兒,搖搖頭,“孽緣!夫人若是明白之人,當不可如此!”
徐承儒可真的惱了,扶著她再不說話,回身走去。
那人在背後叫道:“夫人三思,夫人三思啊。公子,城外玄遠寺裡的無明師傅當能解你的命相……”
再後來又說了什麼聽不真切了,程繡兒給徐承儒扶著一路走回家。
那位小師傅和算命先生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響起,她現在是罪孽之人了?鳳喬不能超生,承儒也被她壞了姻緣,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她面容蒼白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徐承儒很心疼,不知她受了怎樣的痛苦。
“鳳喬?那人的……混賬話不要放在心上。我們已經成親,而且現在很好很好。他……他只是個騙人餬口的傢伙,他的話斷不能信。”他從未曾說過這樣粗魯的話。
“承儒,他說的……他說的……”
他說的全是對的啊……她與他怎麼算得是姻緣呢?這身體是鳳喬的,鳳喬是不願這親事的,她盜了鳳喬的身體已是不對,又與他成親,她只顧了自己,卻忘了鳳喬和承儒麼?
握住她有些顫抖的手,他堅定地說:“鳳喬,忘了那些話,你是我的娘子,我說過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我說過生同衾,死同穴,都不是作假的。”
“承儒,我不懂,不懂你說的是什麼?”
看著她迷惑的雙眼,徐承儒許下自己的承諾,“我願意與你作天空中比翼飛行的鳥,當地上根枝相交的樹。我要和你永遠在一些,活著的時候同睡在一張床上,死後……”
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不要,她不要他的生同衾,死同穴。
把她的手握在手裡,繼續說:“死後同葬在一個洞穴裡。”
程繡兒摟住他放聲大哭,“不,我不要與你作鳥當樹,我不要與你葬在一個洞穴裡!我不要,我不要,你收回這話,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