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5章 雨中破廟

在城北,一個臭水塘的旁邊。 錢飛從馬鞍旁解下鐵鍬,一腳踩在鐵鍬上,開始挖土。 看他這副樣子,淨草就變了臉色。 她說:“你不會覺得那個姓胡的人的夫人……是死了吧?” 錢飛挖著泥土,頭也不抬,說:“人失蹤半個月,遇害算是第一懷疑吧?” 淨草緩緩搖頭,說:“我也想過,但不太像。這兩家雖然爭得很兇,但是一邊是親哥,一邊是老公,聽起來感情都還不錯。兩邊都不至於為了這種事把她殺了吧?” 錢飛說:“反正懸賞是我要拿,事是我辦。你看著就好。” 在做老闆、做“真人”的期間,他沒有什麼機會“親自”辦這種事。 一鍬泥、一鍬土、一鍬泥、一鍬土…… 現在有節奏感的揮汗勞動,就像前幾天搬磚一樣,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充實感覺。 不必煩惱天下大勢,也不必憂心哪個下屬不夠忠誠,眼前只有他與他的鐵鍬,以及要完成的體力活兒。 暫時物我兩忘。 這種有道心境,有錢人要透過拜師、登山、冥想、服丹藥等手段來達到,而勞動人民只需要“勞動”即可體驗。 在臭水塘邊上,很快就有一具屍體被挖了出來。 這裡不是亂葬崗,更不是誰家的宗族祖墳。 在荒郊野外孤零零地埋著的每一具屍體,背後都有一個不尋常的陰慘故事。 不過,這一具屍體是一個老年男性。 錢飛把屍體扛到大道邊上放下,等到有人路過時,自然會驚覺而去報官,並且將其安葬。 然後,錢飛憑著記憶,帶著淨草,騎馬去了城外西北角。 埋屍地點,他都在泡泡村裡觀察地脈的時候記下了。人的屍體埋進地裡,對地脈是會造成微妙影響的。 城外西北角有一個垃圾場,堆積著數不清的廢船破網,蒼蠅飛舞,發出腐爛氣味。 馬匹不願意進去,錢飛把馬匹拴在垃圾場外。 他領著淨草走進垃圾場中央,低頭開挖。 淨草說:“難道胡夫人覺得丈夫與哥哥把她夾在當中,讓她很難做人,很難面對兩方?那也不至於尋短見啊。” 錢飛笑笑,說:“即便尋短見,也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埋起來。如果她死在外面被陌生人看見,憑她一身的綾羅綢緞,陌生人也會立刻去報官,不會把她像路倒貧民一樣隨便送進亂葬崗,更不會就地挖個坑埋了。” 淨草立刻聽明白了他話語中的暗示,說:“如果她真的被埋在這種地方,埋了她的,只可能是兇手。” 這個廢漁船垃圾場裡挖出來的,是一具小孩屍體,腐爛得看不出面容與性別。 錢飛與淨草都是惻然。 他們把屍體送到路邊,然後再次上馬。 第三具屍體是在城西,在湖仙廟的牆根下。 湖仙廟的位置,正在波光浩渺的忻湖與甜水城西門的正中間,而再往南,就是好幾片蒸汽機織造坊的工業區了。 工業區要建在湖邊,是因為蒸汽鍋爐對水的渴求不是一般地大。 這湖仙廟破破爛爛,窗戶漏風,滿地淤泥與腳印,樑柱上佈滿了蜘蛛網。 俠義傳奇之中“月黑風高之夜,在破廟裡躲雨,驚魂血戰”的那種破廟,大約就該是這種樣子。 據說這廟還是二十年前重建的,因為二十年前忻湖發洪水,把舊的湖仙廟給沖垮了。 湖水衝了湖仙廟…… 這些種種,都令人懷疑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忻湖的湖仙存在。 像是城東節臣廟那樣,每日都有信徒主動獻上香火供奉的仙人,才像是有真仙真實存在的樣子。 這一次,錢飛挖出來的正是一箇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同樣屍身嚴重腐爛,但大約還能看出生前身材保養得很好。 她滿身衣服皆是綾羅綢緞,沒有首飾,大概首飾被兇手搜刮走了。 屍身的懷裡貼身處有好幾份賬本,賬本上明確寫了胡家的織造坊的名字。 淨草微微搖頭,一臉地難以置信: “居然是這個最簡單的結果!” 錢飛沒有帶著布料之類過來,一來沒錢買,二來不好開口找胡員外的管家借。 他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新買的綢子長衫,把胡夫人的腐爛遺體包裹起來,搭在馬背上。 南邊的幾家織造坊之中,就有一家是胡員外開的。 錢飛和淨草一起牽著馬馱著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