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飄著漫天冰雪的黑巷子裡，穿著潔白羽絨服的女孩慢慢地走到躺在雪地裡眼神呆滯的少女身旁。

察覺到她的靠近，少女的視線看向她，本來清澈晶亮的紫黑色眼眸已經灰暗一片。

她顫抖著嘴唇，絕望地質問。

“為什麼？嫣兒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是你先背叛我的不是嗎？”

“禾禾，你本來就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你應該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琥珀色的眼眸一片冰冷，她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可是她藏在袖口裡的手已經緊握成拳，指甲陷進肉裡。

“可是是你先接近我的呀？是你說喜歡我，要和我做朋友的不是嗎？”

殘破的少女眼裡還儲存著最後的一絲希望，質問中帶著祈求。

“可是現在我不喜歡你了，我不喜歡，你就得退出了。不然，你會經歷什麼，你想象不到。”

把手裡提著的箱子，放在少女身邊。

“這些算是我們朋友一場，我對你的補償，出國吧，離開這裡是你唯一的出路。”

說完女孩冷情地轉身就走，可是轉頭的剎那間琥珀色的眼眸變紅，有水光閃過。

在她強撐著走出黑巷時，聽到少女撕心裂肺般的哭聲。

她忍不住回頭看過去，突然黑色的巷子變成了被路人圍堵的青海大橋。

她驚恐地看著寒冷的冬天裡，少女穿著單薄的白色連衣裙站在橋上，一手提著箱子，一手不停把箱子裡的錢撒出來。

她一邊撒一邊唱著曾經熟悉的歌謠。

除了大部分落進海里的鈔票，還有很多都落在大橋上，人們都瘋狂地爭搶著飛落的鈔票。

只有穿著潔白羽絨服的女孩與站在橋上的少女遙遙相望。

她笑看著她，面容如同初見一般讓她驚豔，指著滿地的錢笑著說。

“嫣兒，你看為了這些錢讓這群人把白色的雪踩的好髒啊，白雪染泥，好髒好髒啊。”

“所以從一開始白雪就不該落進這塵世，它該回到天上去了。”

女孩一瞬間就明白了她要做什麼，她撕心裂肺地大喊。

“禾禾不要！”

可是少女再不看她一眼，閉上眼睛往後倒去，落進茫茫的大海里。

女孩捂住自己的頭，驚恐地大叫出聲。

大喊出聲，雲嫣從夢中驚醒。

“禾禾？禾禾！”

一雙有力的臂膀抱住了還沉浸在夢魘中的雲嫣。

“嫣兒，過去了，都過去了。”

溫暖的懷抱撫慰著她冷入骨髓的顫抖，男人在耳邊的軟語讓雲嫣淚流滿面。

她伸手推開他，淚眼婆娑地注視著凌慕寒。

“慕寒我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20多年過去了，傷害延續了這麼多年，甚至他們的後代還在繼續承受，可是我們這些加害者卻輕易忘記了所有。”

“哈哈哈，多可悲，多諷刺啊。”

雲嫣大聲地笑起來，可是滿是淚水的眼睛全是破碎。

凌慕寒見她痛苦的樣子，心疼地伸手想要扶她，卻被雲嫣冰冷的眼神止住。

“阿澈是lk的人，這件事你知道嗎？”

凌慕寒的眉頭緊皺著，眼神猶豫，但他還是抿唇垂下了眼眸。

男人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雲嫣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只是覺得一直愧疚疼痛的心，沒有感覺了。

它空落落的，就像破了一個大洞，一直灌著冷風，再沒人能縫合溫暖它了。

“晨曦呢？”

聽到雲嫣提起顧晨曦，凌慕寒抬眸安慰她。

“她沒事，瑾安現在守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