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子的不客氣!”她賊賊一笑,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小鵝卵石,照準方才某人聲音傳出的那棵高樹,她狠狠地丟過去,而後非常滿意地接收到一聲大大聲的痛呼低咒。
“沈朝陽,你又砸我!”一本書馬上朝她撲來還以顏色,卻被她一扭頭利索地閃過,“放肆!”
“嘿,說你小肚雞腸嘛!”她嘻嘻一笑,“明明是近視眼,去配一副眼鏡就好了嘛,幹嗎瞎子摸象胡亂丟東西?砸不著我尚且罷了,可如果砸了這樹下的花花草草、螞蟻小蟲,豈不是又造了罪孽?”
她一副取經師父念念調皮徒兒的無奈樣子,搖搖頭,從地上再捏起一塊小石頭來,再狠狠地往樹上一丟,不意外地見到一個狼狽的身影從樹上跳下來,“還放不放‘四’呀?”
嘻,他再如何的神通廣大,她手裡都揪著他的小辮子——安啦,她才不怕他“生火”哩。
“沈朝陽,你這粗野的性子能不能改改呀?你怎麼老是這樣?”一根細長的手指用力點在她寬寬的額頭上,說不得、氣不得的懊惱漲紅了俊逸的少年臉龐。
“我就是這樣啊又怎樣?誰叫你總是不長眼地惹我生氣?”她將手一揮,拍掉礙眼的手指,腳下又是毫不留情地重重一踩——OK,正中目標!
“沈——嘶——你、你、你好樣的!”
忍不住跳腳的高高男生一臉疼痛的模樣,平日裡總是耍帥裝酷的少年臉龐而今緊緊皺成一團,滑稽的樣子立刻招來了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
“我本來就是好樣的啊,不用你再告訴我一回了。”伸手拍拍高個男生的頭,就好像在安撫一條正在發脾氣的小狗狗,朝陽一臉的笑眯眯外加痛快,“好啦好啦,咱們兩個有什麼好計較的?這次算我倒黴,平白被你摔了一次。代價呢,五百塊,快快拿來。”手惡霸地往前一伸,討債人的嘴臉十成足。
“沒什麼好計較的還五百塊?!”土匪都沒她匪!高高男生頓時瞪圓豹眼,一臉的不可置信,“你看你看,你砸了我這麼一個大包——”他彎腰湊近她,要她正視事實,“我還沒找你計較,你倒先討起債來了?這是哪門子的天理!”
“喂,你還有臉說?”誰怕誰呀?脖子一梗,她如鬥架的公雞般頂回去,“你就不想想我為什麼砸你?你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將我一丟在地,我的面子裡子被你砸掉了多少你算過沒?這筆損失費是不是該你補償我?五百塊,不二價!快快拿來,我還有要事在身,沒空同你閒蘑菇啦。”
一時氣憤難忍,她追打出教室也有二十多分鐘了吧——原本能多抄寫一份數學筆記的哎,這損失,她還沒找他算賬哩。
“我丟你?哈,倘若不是你擋了我的道,我‘丟’你做甚?我還嫌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浪費氣力哩!”他先前好聲好氣多少遍“我要出去”,可她充耳不聞,怪得了誰?
“這麼說來,你丟我倒還是我的榮幸嘍?”她哼哼一笑,面目有些猙獰了。
“你這麼說我也不反對。”大少爺理直氣壯地點點頭,“是啊,若不是看在咱們相識已久的分上,我還真的不屑哩。”向來是他人主動向他討好的份兒,他何時主動搭理過別人?就算是有人主動要求被他“丟”一回,還得看他高興不高興哩。
“哦——”緩緩地點頭,矮個的小女生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狠吸一口氣,雙腳一跳用力撲過去,對準趾高氣揚的大少爺開始猛練沙包,“好啊,好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如果不禮尚往來一番豈不是失禮了?”鐵砂掌,狠勁一掄,旋風腿,用力一踢。
相識已久?他也知道他和她“相識已久”?
哈,不錯!他們從幼兒園便狹路相逢,小學六年、初中三年,而今竟然又迎來了高中的三年——的確算是相識已久了!
而這火,憋在她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