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呢,我就說你上次也是請了假,和我,還有閩大哥一起去的,這次你也一定會陪我的。姐姐,美國好玩嗎?也有向日葵嗎?”
安語童看著他滿臉的欣喜,眼淚直往上衝,她牽著他的手,一起走到陸離面前。
陸離淡淡地說:“語童,你來了。語裴不見你一面,不肯跟我上飛機,你跟她解釋一下,這次你先不跟我們走。”
安語童看著陸離,突然間丟盔棄甲,陷入絕望。從她在自己家裡見到陸離的第一眼起,她就有預感必定會失去安語裴,只是時間早晚,和程式長短的差別。而此刻再見到她,她所有的疑問都已揭曉,她有還沒有戰鬥就已經失去戰鬥資格的不甘,可是也僅僅是不甘而已,留在心裡自己解決,和別人再無任何關係。
安語童“撲通”一聲跪倒在陸離面前,四周出現一片驚噫聲,陸離也被驚的倒退了兩步。
“求求你,把語裴還給我吧,我不是要違抗法院的判決,我只是以語裴姐姐的身份請求你。我一直以為我在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親人,只是把語裴當成假設的親人,所以當你告訴我其實他是我的親弟弟時,我無法形容內心的歡喜。可是你同時也讓我剛剛找到親人,又馬上失去他。當初是你自己選擇遺棄他的,你不能說後悔就後悔,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我是真的離不開他,他也一樣離不開我,你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我們兩個人的痛苦上。”
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裡,一個女子跪在另一女子面前,淚流滿面。很多人在陪她流淚,雖然她們不明原因,可是她那種慘痛的神情很容易讓人落淚。
陸離看看四周的人群,將安語童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對安語裴說了一句什麼,拉著安語童走到無人的角落裡。
“語童,我知道你一個女孩子,撫養語裴這麼多年,非常不容易,我很感激你,所以你不要認為我是要從你手上把語裴搶過來。你對他再好也代替不了媽媽,我能給他的你給不了。而且我把他帶去美國,主要是想給他找個好醫生,看看他的病是否能有所好轉。那裡治療方法先進,福利也好,這些對語裴都是好事。我不會切斷你們的聯絡,我看得出語裴和你感情很好。語童,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安語童側過頭去看著坐在行李箱上的安語裴,安語裴看到她回過頭來,立刻站起來對著她揮手。
安語童一步步向他走過去,還未站定,身體已向著他的方向傾斜過去,她伏在他肩膀上痛哭失聲,安語裴不明所以,只是被她哭聲引導,也哭了起來。
這一次沒有人來圍觀,這是一個告別的時代,這樣的告別在這樣的地方每天上演無數次。很多人在說再見,只是很多人從此後再也沒有見過。離別是一種形式,哭泣是一種藉口,開始和結束都需要藉口,用來說服別人,也用來說服自己。
喇叭裡開始通知登機,安語童放開安語裴,從包裡拿出紙巾替他擦乾眼淚。
“語裴,姐姐還沒有請好假,你先上飛機,過兩天姐姐就去看你。還有,”安語童看了一眼已走到他們身旁的陸離,艱難地說下去:“這個阿姨是你很親的親人,比姐姐還要親,她很喜歡你,找了你很久才找到你,你要聽她的話,要懂禮貌,要幫她做家務,要像照顧姐姐一樣照顧她。”
安語童聲音已被哭聲佔據,再也說不下去,陸離將安語裴拉到自己身旁,哄著說:“好了,語裴,我們要登機了,姐姐很快就會來美國看你的,現在跟姐姐說再見吧。”
安語裴記得安語童說要聽阿姨的話,於是立刻抬起右手,左右搖動。
“姐姐,再見,你要快點來看我啊,和閩大哥一起來啊。”
“好的。”安語童違心地回答,她知道安語裴的這兩個要求,其實她一個都做不到,她註定會讓他失望,在以後那些漫長的日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