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在雁北仗劍挑了雁北十三雄,又回到中原獨戰中原十幾個門派的掌門,這些門派的掌門自來都是對我天下第一劍客的虛名甚是不滿,我一個一個的戰而勝之,打的他們心服口服,一致推許我盛名之下,果無虛士,那個時候的我,實在是……實在是得意之極,渾然不將天下英豪放在眼裡。”
卓天凡說到這裡,幽幽的嘆了口氣,楊宗志抬眼看上去,見到面前卻是個蒼邁的老者,只從他潦倒無礙的行跡中,哪裡能看出半分過往盛氣凌人的鋒芒畢露模樣,楊宗志心中不覺大起惺惺相惜之意,暗道:“自己一年之前,何嘗不是與這老前輩一模一樣,在北郡十三城的大戰中,盡數叫敵寇敗北,又殺了契丹的兩員領兵大將,心中的確是快慰的緊,只是我們二人一個在江湖上揚威,一個卻是在沙場上建功,處境不同而已。”
卓天凡又道:“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姓董的朝官卻是無意碰到了我,他在酒樓上喝酒,身邊圍著好些護衛,那些護衛中有人識得我上了酒樓,便對他說起我的事蹟,他見到我那般意氣風發,只是嘆息著搖頭,彷彿不屑一顧,我心中不服氣,便去問他,他言道:‘閣下勇猛之士,在我南朝疆土內可謂難逢敵手,可有沒有想過男兒大丈夫,真正建功立業從來都是在御外之土,不然豈不都是逞些匹夫之勇,閣下要在歷史上抹下自己濃重的一筆,得了這江湖第一劍客的稱號,卻不盡然有用。’我聽得心頭一凜,將腰上的鐵劍解下放在酒桌上,不服的道:‘那依大人看,要怎麼才算是實至名歸?’那董大人想了半晌,才道:‘眼下倒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看閣下有沒有這個膽子,敢不敢去闖上一闖?’”
秀鳳嬌弱的喘息道:“老……人家,那姓董的大人是在激你呢。”
卓天凡搖了搖頭,苦笑道:“老朽那時候年輕氣盛,明知道他話中隱含激將之法,卻仍是忍不住道:‘你儘管說出來,只要是合情合理,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笑著進去,笑著出來。’那董大人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個不懼死的猛士。’他屏退身邊的從人,只在酒樓上留下我們二人,才壓低嗓音道:‘閣下是我南朝的忠義之士,當然知道此時天下到底誰才是我等的大敵。’老朽心想:‘他說的大敵,只怕不會是內人,而是說的外亂。’便試探著問道:‘大人說的是北方四國?’那董大人拍手道:‘正是,壯士高明,咱們南朝百年來,與北方四國大小數十戰,從來分不出高低勝負,咱們雖然無力將北方四國盡數滅亡,但是他們要佔了我們南朝的江山,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說到這裡,將聲音壓得更低,再道:‘不瞞閣下說,本官此次出遊,正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老朽聽得哦的一聲,心想:‘蠻子殺我南朝百姓無數,每一代蠻子的大將打到北郡或是燕回之地,往往燒城屠戮,的確是喪盡天良。’”
楊宗志和秀鳳聽到這裡,面色微微尷尬的對視一眼,他們二人本就一個是南朝的領兵大將,另一個卻是蠻子的公主,身份對立,面對的更是百年來解不開的仇殺紛爭,情形正如同卓天凡口中所說,楊宗志咳嗽一聲,不覺轉開眼眸,問道:“卓老前輩,這位董大人如此神神秘秘,到底讓你去做一件什麼樣的事情?”
卓天凡嘆息道:“那董大人說道:‘當今皇上膝下無子,只能在兩位誥命的親王中選了繼位之人,豈知……豈知訊息無意間洩露了出去,這兩位親王為了王位大寶,不惜傾盡全力謀奪,其中一位……其中一位眼見大勢不好,卻是橫下了心,想要引得北方四國的狼子入室,才好假借外族之力幫助自己登上王位……’老朽聽到這裡,不覺恨聲罵道:‘好個卑鄙無恥之徒。’董大人又道:‘卓壯士,此事原本隱秘之極,本官悄悄得到內線訊息,心中五內俱焚,那位親王在朝中德高望重,偽裝隱藏的極深,本官若是不怕死上諫,只恐話還沒說出口,便會被他所害,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