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她對於加入黑幫的抗拒。正如周晨所說，如果要加入黑幫，她早就在黑幫中混得風生水起了。用不著還帶著小夥伴們東躲西藏，苟且偷生。

另一方面，這個提議，來自眼前這位救命恩人；同時，經過這次事件，她也的確明白，流浪的生活，一旦遇到類似今天這樣的風險。他們真的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只能任人魚肉。

周晨看著猶豫的泰勒，沒有繼續勸說，反而是開始潑冷水。

“不過，這也只是給你們一個機會。並且，加入洪門，哪怕是以後進入市政廳，也不意味著，你們能吃香喝辣，肆無忌憚。反而，有不少苦頭，等著你們。”

“又沒好處，還要吃苦，這誰去啊。”衛斯理一撇嘴，嘟囔道

泰勒沒有理會衛斯理，聽到周晨的話，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在她看來，從來沒有天下掉餡餅的事情。承諾的越美好，現實往往越殘忍。這種開局就言明利害的，反而讓她覺得心安。

見泰勒沒有理他，衛斯理有點不高興，嘲諷道：

“這種條件，怕是傻子才會去吧。”

聽到衛斯理的嘲諷，周晨沒有反唇相譏，反而是灑脫的一笑

“你說得沒錯，的確是只有傻子，才會來做這樣的事情。”

這一下，弄得衛斯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只好摸摸頭，不再言語。

，！

周晨抬頭看著，黑色的天空，像是一片神秘的幕布，因為繁星的點綴，才讓人感到寧靜安詳。

“在東方的國度，有些傻子，那真是傻到無以復加。”周晨的聲音隨著晚風飄來。

“他們明明只要低頭就能活命，結果選擇了昂著頭死去。”

“他們明明只要點頭就能發財，偏偏寧願搖頭忍受飢餓。”

“他們明明可以躲在深山老林，偏偏浩浩蕩蕩出川鬥爭。”

“說實話，我也曾經和你們一樣不解，滿心疑惑的問過我的祖父。為什麼，在他們那個年代。每一個人，似乎都寧意去經歷痛苦的折磨，也要推動著社會向前。哪怕在他們那個時代，真的看不到希望。”

“他告訴我，因為他們真的見過黑暗，見過那吃人的社會，他的確可以活下去，怎麼樣都能活下去。”

“可如果有一天，他在意的人被人在眼前凌辱，他的子女被敵人玩弄，他還不得不跪在地上給欺負他們的人磕頭的時候。”

“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人，不是為別人而活，卻也不是完全為自己而活。”

說到這裡，周晨拍了拍身邊的衛斯理的肩膀

“如果下一次，今天的一幕重新上演，沒有我們的幫助，你該怎麼辦呢？”

說完，看著陷入沉思的衛斯理，周晨也沒有繼續等他的回答，而是轉頭看向泰勒說道：

“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也就是一週後，我會在洪門等你們。是繼續流浪，還是去積累力量，改變這個世界，我期待你的答案。”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撤了。如果有需要我幫助的，你可以來這個地址找我。”說著，周晨遞上了自己的一張名片。起身，拉起小秘書，微笑著和二人道了別。

泰勒二人也一起向臨時住所走去。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

今天的事情和剛剛周晨的話，對於一直流浪的他們，產生了很大的衝擊。

說實話，作為流浪孤兒，他們真的不在乎什麼社會黑暗不黑暗，反正對他們而言，什麼冷眼嘲諷，什麼歧視不公，那都是從他們流浪那天起，如影隨形的。對他們而言，只要大家還能一起在寒冷的冬天，能一起窩在地下通道里，擠在撿來的棉被裡，相互取暖，他們已經知足了。

命苦的孩子，不能有太大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