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捅向井三的第一刀,到最後一名雅庫扎的成員倒地。
短短的一分鐘內,普希金的夥伴們,打了個八輩子沒打過的富裕仗。
一把槍的子彈打光了,根本不換彈夾,拿起另一把槍接著掃射。
幾把槍的子彈都打光了,那就扔手榴彈,扔炸彈。
手榴彈也扔光了,那就扔菜刀,扔板磚,扔任何隨手可見的硬物。
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惜一切地代價,只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敵人。
在這種不要錢也不要命的打法下,雅庫扎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
現場,沒有人驚叫,甚至連亂跑的小朋友都沒有。
看著雅庫扎一一倒地,婦孺們只是就近找到了掩體,以防流彈擊中自己。緊緊拉著身邊小孩的手,卻是死死的盯著對面的雅庫扎一個個的倒下,眼神冷漠而充滿仇恨。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唐等人也嚇了一跳,慌不擇路的躲到了各種掩體後面,直到槍聲停下好一會,才敢逐漸從掩體中走出來。
走出來後,看著滿地的屍體。林唐等人看著普希金的眼神,充滿著複雜的神色。一方面,為他的殺伐果斷而叫好,另一方面,又為他的堅定意志而心驚。
普希金並沒有在意別人的目光,眼見局面已經平定,他緩緩的起身,走到了井三的面前。
此時的井三,再也沒有了剛剛的不可一世。
眼神驚恐的他,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他的手,死死的壓著動脈出血的傷口。可即使這樣,也制止不了鮮血滲出的速度在不斷的加快。他像是一隻瀕死掙扎的野狗,可惜旁邊只有冷漠的觀眾。
“救。。。我。。。”
井三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或許直到現在,他的心裡依然沒有放下“馴服”普希金的幻想。
也許,在他的觀念裡,社會之中的不平等,才是天經地義的常態。他想不通,明明是自己大發慈悲的來給他們一條活路,為什麼,會變成自己捂著傷口在垂死掙扎。
普希金沒有理會井三的神情,此時的他,眼神裡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他一把抓住井三的頭髮,像拖一條死狗一般。將他拖到了靜靜坐在雕像前,已經失去生機的妮婭奶奶的面前。
看著仍舊不肯閉上眼睛的妮婭奶奶,普希金看著地上的井三,沉聲說道:
“你知道嗎?其實,一開始,我是真的不認同妮婭奶奶的那一套。”
“都是好不容易活下來的,講那麼多幹嘛?還要尊嚴,要平等。”
“你說我們窮人,要那東西幹嘛,有兩個饅頭,我都換了都行。”
普希金絮絮叨叨的說道,彷彿在和井三這個老朋友,繼續談著心。
“所以,說真的,井三。”
“很早,我就知道,你並不把我們當人。”
“哪怕一開始,是我們替你擋下了其他貴族的毆打,讓你得以體面的逃脫。”
“哪怕三番五次的,我們在替你既當打手,又背黑鍋。甚至死了無數弟兄,而你只是拿著一些破銅爛鐵的武器裝備來糊弄我們。”
“哪怕以前給你幹活,無論忙到多晚,給我們的,永遠是一堆你家裡狗的不吃的泔水中撈出來的食物。”
“但是真的,以前,我真的不在乎。”
“因為,至少,我們都活著。”
“死去的弟兄,也只能怪他們時運不濟,命不好。”
“但我們,還活著,大多數的人,還活著。”
普希金說得很灑脫,看得出來,儘管那是一段苦日子,但他真的沒有把它往心裡去。在這個破舊的工廠,能活下去,似乎就是他曾經最高的追求了。
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