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驅車回家之後,親戚們已經來了,坐在屋裡炕上聊聊家常瑣事。
“進村子,車開慢點!”
楚立一邊為小助理指點方向,一邊叮囑道。
高大威猛的吉普車開進村子還是很矚目的一件事,在這座沒落的西北鄉村,有能力開的起車的,都帶著家人開車離開了。
村子裡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和幾個混日子的小青年。
看到這麼精神的一輛車子,小孩們歡呼著跟著車子一起跑。
看著後面跟著這麼多孩子,正開車的小助理直接頭大,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看路!
“到了!”
楚立指著前方一個平平無奇的農家土宅。
圍牆是土坯子做成的,表面坑坑窪窪。大門是木頭做得,陳舊的依舊看不出原本的漆面是什麼顏色。
門前一棵小樹,手腕粗細,還沒牆高。
農家小院,結構簡單,湊合看
將車停放在門口,楚立拿出一袋子提前準備好的糖果巧克力給孩子們拿去分,這才跟著小助理提著幾袋子超市買的禮品走進宅院。
院中空空蕩蕩,沒有什麼洗衣機之類的大件家電,只有牆角放著一壘柴禾,碼的整整齊齊。
院內
但房子里人聲鼎沸,很是熱鬧。
楚立怕小助理尷尬,讓他去隔壁的房間休息,自己提著禮品進屋。
見面之後,大家還都愣了一下,沒有認出楚立來,畢竟他現在的矯健身姿和從容自信的神態,和幾年前出走時的模樣相差太大!
親人們見面自然一番敘舊,大姑更是忍不住抱著楚立就是一頓熱淚,喊著我娃受苦咧!
楚立儘量熱誠的應付著原主的親戚們,不停的寒暄著,但心中畢竟有些尷尬。
“咦,門口那輛車得是你買的?咋不買輛小轎車呢?”
“啊呵呵,租的。”
“那你咋不買咧?”
“唉,就掙這點錢,得先跟親戚們把錢還上啊!咱親戚誰都不富裕,當年為供我兄弟唸書,誰家不是咬牙省出來得錢借給我屋!這會兒掙上錢了不還,還給自己買車,這事我幹不出來!”
“哈哈哈,這出去就是不一樣,一下變得會說話的很!不像我家那個坎慫(討厭鬼,這裡語氣類似犬子),球娃(罵自家兒子的稱呼。胡亂對陌生人叫,可能引發血鬥)一天天的把人能噎死!”
“那你現在一個月能掙多少?”
“我這身子你也知道,咱沒辦法吃人家那按月掙的錢,那就是接一個活兒就掙一筆錢。哪一天接不上活兒了,還知不道(不知道,倒裝句)下一頓在哪裡吃呢。”
“唉,沒事,沒事。慢慢就好了!”
於是,就這樣,親戚們從一開始對楚立那種欣慰中帶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嫉妒,慢慢又變成同情了。
語氣和心態也慢慢變得平和起來。
楚媽有些不服氣,幾次想張口,但都被有眼色的楚爸拉住了。
很快,又來了一輛麵包車,是縣裡訂下的酒菜。
這頓酒席,大家都吃的很滿意,親戚們一下收到這麼多年的欠賬,簡直跟意外之喜似的,心底一塊大石瞬間搬走,更是對楚立讚不絕口!
等到酒足飯飽後,親戚們人都走完了,楚媽這才上來數落起楚立,說他剛才不該說那些話,顯得自家多沒能耐似的!
楚立只是笑笑沒反駁,倒是楚爸一揮手讓她趕緊收拾碗筷殘局。
農村親戚之間的關係,在溫情中也處處存著攀比,氣人有,恨人無!
哪家村子沒有因鬧紅眼病弄得親朋變仇人的事兒?
一個處理不好,甚至可能斷了這門親戚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