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理智是堅強的,二十五年頭的積怨都忍過去了,何況現在決定出師,橫掃妖氛,所以話至舌尖,卻安慰石劍鳴道:
“月圓月缺,人間離散,恆宇不易之理,我等師徒三年小別,宇宙一瞬,況而,你我四海仇怨,索取報償,懲處敗類,此其時也!鳴兒,你快別……”
說著,說著,這位智逾鋼鐵的雲中道人,竟也抵不住別離的傷悲,語音悲泣,再也說不下去了!
童顏鶴髮美觀的雲夢和尚,一旁看見師徒深情流露,本來還想再說幾句幽默話調和調和,現在,他也是禁不住鼻頭一酸,說不出半個字來。
倒是玄雲仙尼,胸中有定,一旁說道:“傷悲別離,人間至情,多不可免,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身負怨仇奇辱,而狂徒猖獗,逍遙塵世,你們也不必盡作兒女之態……劍鳴,我們先跟著鵬兒下山去吧!”
說罷一扯石劍鳴的衣襟,男女三人便坐上巨鵬背脊。
鵬兒一聲長鳴,雙翅一閃,便往那月華似水的秋夜銀空飛翔而去,還只聽見石劍鳴在說:“師父珍重!”
一團黑影,漸高,漸遠,漸渺,終於消失在涼意侵骨的秋夜。
雲中一聲輕喟,便向二人說道:“我們還待些什麼!”
三人隨即展開飛鴻落絮似的極至輕功,星閃電馳,連人影兒也不覺幌動,便順著曲回羊腸山徑,撲下天目山去。
凌雲古剎,一座正觀四間茅棚,都被緊緊地上鎖。
其實這四壁蕭然的窮破道觀,即便不鎖,必也無人前來問津。
山風悲號,松濤起伏,西天目山的南峰,現在越發顯得蒼涼孤寂,出俗超塵,缺少人間煙火之氣了……。
且說雲中道人、雲夢和尚、姚淇清三人,一路如飛,俊彩星馳的不多一個更次,即已落至山腳,辨明官塘大道,足不停步,逕往東北方向馳去。
入得官塘大道,道路平直,人行越發迅捷如飛起來,可惜天色漸漸黎明,村夫百姓漸漸下田操作。
三人為著避免驚世駭俗,遂由官塘大道,轉入荒僻小徑,這一顧忌,路途轉灣曲,的確冤枉行了許多腳程。
看看天色差不多已是辰已之間,田野阡陌往來人群漸多,迫不得已,只得放慢腳步,又復進入大道之中。
姚淇清這時只覺得鼻尖腋下額頭,已是汗沁如豆,氣也有些發喘,巴不得師父們放慢腳步。
否則再跟上半個時辰,怕不要落到後面去了,他想師父們這般快捷,恐怕也多少總應該有點改變顏色吧!
想至此處,不覺急步上前,傍依雲夢,轉頭一瞧,嗨!人家根本就是個沒事人兒,不由暗自敬佩。
三人腳步雖說放慢,實際上也和平常人縱跳奔跑不相上下,所以還是引起不少百姓駐足旁觀。
看看已近武康縣城,雲中、雲夢的腳步更加放慢了下來。
不知什麼時候,官道前又出現了一個少年漢子,不急不慢,總在前面數百步遠近,著一身儒服,背影看去,甚是清雅。
這清雅儒士的出現,幾乎使一僧一道一位青年三個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一條官塘大道,前途是空落落地,沒有半個人影,三人說話大意眨眼之間,卻平白的出現了他。
以僧道二者,這等機警聰明絕頂,兼之內功渾厚的武林第一流高手,都沒有發覺他的出現,這不是神奇得令人不敢相信嗎?
你想他是用什麼迅捷的方法,出現在三人眼前的呢?
雲中道人、雲夢和尚二人不禁同時愕然相顧,彼此會意了個眼色,也未曾說什麼,等到姚淇清發現時,二人已是納悶了多時。
只見那背影清雅的儒士,身後拖著一條長約二丈的金鋼長鞭,碗口粗細,由於拖在地上,所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