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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胸中藏丘壑 9

陳封道:“好。無患以誠待我,我便也直言相告,若有朝一日我為都宣撫使,這都承宣使之位,必非無患莫屬。非但如此,無患若有功於朝廷,封侯亦非難事。”

程備道:“程備並非熱衷功名,實欲報都司大恩於萬一。”

陳封道:“我若不信無患,豈會以直言相告?無患,你也不必一口回絕盧太尉,只以虛言敷衍他便是。只是如今盧太尉視我為背上芒刺,昔時欲籠絡王亭儀,如今竟又欲以高官厚祿動無患之心,則其心可知。無患,盧太尉欲將我這幾個兄弟兵馬皆調出梁都,秦璧城、王及仁、王亭儀的兵馬出兵戍邊之事,政事堂已是準了,只在這幾日之間,梁都便只剩我弟陳孝正一支兵馬。他欲剪除我羽翼,我又該以何策應之?”

程備道:“都司,此事我雖未有耳聞,卻也料到了。都司不必為此事擔憂,都中相爭,兵馬全不作數,他莫不成敢起兵謀逆?盧太尉不過是為調些舊部還都,教當今不敢輕易動他罷了。都司如今只上疏奏請立儲一事,便已深得天下人心,盧太尉縱然權傾朝野,也不敢拿都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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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封道:“雖是如此,然盧太尉已圖窮匕見,我亦不能坐以待斃。若教他獨掌大權,豈有我等葬身之地?無患,我非是要與他盧象山爭權奪利,實是我若不與他爭,便是取死之道。然他終究是我鄭國將首,我不免要落得個以下犯上之名,是以心中猶疑難決。”

程備道:“都司豈止要爭,更要爭這都宣撫使之位。這等位分,自古能者居之,都司德才兼備,功蓋當世,如何不能爭之?都司乃我大鄭眾將中之翹楚,我鄭國一統天下,正要倚仗都司這等人物,豈可將這有用之身,送與盧象山這般庸才?世人皆言盧象山鄭國宿將,聲名遠播,然以程備看來,盧象山庸常之人耳。其駐守漢中五年,不能取蜀寸土;還都任禁軍都太尉五年,麾下更無一親信將領,豈可謂之能?盧象山更無識人用人之能,他任虎賁軍都指揮使十餘年,麾下武將謀士無數,他用得哪一個?虎賁諸將竟無一出乎其類之人,豈非咄咄怪事?如於江風、馮止水這等粗鄙之徒,在他帳下偏能青雲直上。徐毅節有大將之風,卻非他重用之人,實是昔年徐少保之恩蔭。他欲重用楊繼先,然識楊繼先於微末之人卻是陳都司。這等樣人,以他執掌天下兵馬,豈有我鄭國出頭之日?”

“都司,盧象山能有今日,並非當今無知人之明,實是其時無人可用而已。如今都司如明月初升,正可取而代之。”

陳封擊節道:“好。聽君一席話,使我茅塞頓開。我與他爭,非為一己私利,實為我大鄭江山。我心意已決,便全依無患之言,至於謀劃諸事,還要請無患多付其勞。”

程備拱手道:“請都司放心,程備敢不庶竭駑鈍,鞠躬盡瘁?”

忽聽門外一陣急促腳步聲響,二門外又傳來吵嚷之聲。

陳封微微皺眉,便見一個親兵快步跑進屋來,施禮道:“稟都司,小陳制司、秦制司、二位王制司都到了,便在二門外。”

陳封微微笑道:“他幾個來啦?耳目倒也甚是靈通了。璧城這幾日便要出征,怎地也來了?”又對那親兵道:“你攔他們作甚?快請進來。”

:()興亡雲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