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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錦官柏森森 8

立時便明白程備話中之意,但見程備不肯明言,便也含糊道:“蜀中雖好,卻非我意。我家中老小盡在梁都,我如何不想回梁都?何況天下人皆知防範蜀中,當今如何不防?又豈肯允我所請。我麾下四衛兵馬各有心思,難以節制,當今方能命我統率大軍。若伐蜀大軍皆是我舊部,當今豈能放心得下?又怎會命我統兵伐蜀?”

程備道:“都司,楊繼先自不必說,必是忠心於都司的;梁臨道是都司舊日同袍,如今位份在都司之下,也是可以籠絡的;夔州樂籍新降,其心未定,可為盟好。若有這三支兵馬為都司所用,都司又有何慮?都司若有此意,備願效犬馬之勞。”

陳封道:“無患,你的心意我已盡知,我也非泥古不化之人,但此事非一時能決之。我等在外征戰一年有餘,兵將思歸心切,恐非我所能服之。若生出鍾士季之事,萬事休矣。”

程備嘆息道:“都司所慮極是,是程備莽撞了。既是如此,都司當以國事為先,先安蜀中為要。”

陳封道:“無患一心為我,我豈能不知?然我陳家世代受鄭國隆恩,安忍負之?今日我便表奏朝廷成都之事,等朝廷旨意便是。無患,我是武將,無治國理政之能,若成都獻城,朝廷旨意往來尚需時日,我該如何安定蜀中?”

程備道:“成都若降,蜀中便無大患。蜀中三郡,成都歸降,梓州可傳檄而定,只夔州,還要費一番思量。裴桑鼎未歸,我等尚不知樂籍為何肯降,也不知其心堅否?若是其狐疑不定,首鼠兩端,後恐有變,都司當早做防備。待成都已定,都司當上疏朝廷,奏請封樂籍為正三品之懷化大將軍,再封其侯爵,賞一鎮節度使,令其在梁都安居。而後都司可邀樂籍一會,面晤以安其心。只是都司不可親臨夔州,若邀樂籍到成都,又恐他心中犯疑,不肯前來。不如將相會之地定於成都與夔州之間,便是南充便好。我大鄭以高官厚祿、仁義至誠待樂籍,料想樂籍可不復叛矣。”

:()興亡雲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