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查詢案卷,等候崔左丞了。”
蘇淮笑道:“刑部蔣敬齋與你嚴宏邈是有名的查案能手,有你兩個做幫手,想來崔左丞也可不必太過勞累了,崔左丞真慧眼如炬。”
嚴榷笑道:“下官何敢當一‘能’字,不過盼著能為崔左丞分些憂便足矣,此案若要查明,尚需仰仗崔左丞。”
程直道:“你這話說的不錯。袁相公何嘗不是慧眼如炬,只頃刻間便也明白了此案的難處,這才明知崔左丞事繁仍舊命其主管此案。若非崔左丞,只怕旁人再無法查明此案了。”
屋內的四人都已明白此案的難在何處,但此時無根無據,不過是自家心中猜測而已,便也不能明言了。
四人又閒話片刻,便見呼喇喇一眾人進了院,卻是袁端、宋質回來了,眾人忙出門相迎。
袁、宋二人沉著臉,也不說話,只向嚴榷點點頭,便進了屋。早有小黃門送上涼茶漱口,遞上溼巾擦臉。又有人拿來便服,袁、宋二人將已溼透的官服換下,穿了便服,這才進裡屋歇息。
嚴榷見崔言未回,知他必是去了刑部,也不敢多話,只默默坐了等候。
直到未時正牌,才見崔言匆匆回來,身後跟著一人,穿著六品服色,正是刑部司郎中蔣廷。
進了屋來,眾人起身見禮,崔言擺擺手道:“不必多禮。宏邈,隨我進屋。”
嚴榷跟在崔言、蔣廷身後進了裡屋。屋內袁端、宋質坐於炕上,蔡聳坐於正中書案之後。
宋質正說道:“重樓,伐蜀大軍的糧餉、撫卹可都算出來了麼?這幾日便要將錢糧關下去了。若遲遲不關,不免亂了軍心。”
蔡聳道:“相公放心,都已算出來了。今日隨陳崇恩還都的三萬大軍糧餉撫卹都已備齊,不日便可下發,留守巴蜀的禁軍原不足五萬兵馬,近半年卻已補足缺額,共有八萬大軍,這其中便需仔細甄別了。雖說我朝兵制,降卒與本部兵馬一體無差,但幾時入的我軍,參與了哪些戰事,糧餉便有了差別,那便要細細甄別了。再有錢糧運送到成都也需時日,是以巴蜀兵馬的糧餉一時還不能下發。”
宋質道:“嗯,這事你細緻些做是甚好,卻也不能過於拖延了。嗯,到八月十五...中秋之前,務必要將糧餉發到將士手中。”
崔言三人進屋施禮,各自坐了。宋質轉頭道:“默之,熊御史這案子如今已是滿城皆知,你查的如何了?”
有小黃門送上三盞涼茶來,置於桌上,又退了出去。崔言才道:“稟相公,這案子初時是刑部經手,查了一年也未查到蛛絲馬跡,今年五月,刑部將案子掛起,熊御史以失蹤論處,案卷封存,送到了政事堂。為因熊御史是失蹤,朝廷的追封、撫卹便都無由論起。適才我去了刑部,詳細問了經手之人,才明白來龍去脈。然我終究不如刑部之人清楚細節,便由刑部官員稟與相公如何?這位乃是刑部司郎中蔣敬齋,便請敬齋說說罷。”說罷才端起桌上涼茶,一飲而盡。
袁端道:“默之也著實辛苦了,你便歇歇罷。敬齋也非頭一遭來政事堂,不必拘謹,你說說就是。”
蔣廷道:“是。稟相公,這案子是去歲三月間事。去歲正月,御史臺監察御史熊烈奉命巡查秦鳳郡錢糧事,三月回程時,路經永興郡陝州府,其後便沒了音信。到四月間,御史臺見熊御史仍未還都,便呈報政事堂,政事堂下單子命刑部探查熊御史蹤跡。其時刑部遣了本部員外郎鄒祏率兩名令史出都查訪此案,在永興郡陝州府查到熊御史行蹤。”蔣廷一口氣說到此,才出了一口氣。
袁端微笑擺擺手道:“敬齋莫急,先喝茶,再慢慢說。”
蔣廷道:“是,謝相公。”說罷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才又接道:“原來熊御史行到陝州府,曾投宿甘山驛,甘山驛丞曾見過熊御史,其時熊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