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還在門外打量時,他就已經揚起熱情而親和的笑容打起了招唿:“這位女同志,請進來慢慢看。”
他說話的節奏不快不慢,聽在耳中十分舒服,打招唿的動作也很優美,富有節奏感,十分賞心悅目。
“我來拿我一個多月前訂的畫筆,不知道伯伯您經沒經手這件事,清楚不清楚?”林小滿也不知道過了約定的時間這麼久,這畫筆還在不在,心裡就有些忐忑。
伯伯低下頭,拿出登記冊翻了翻,很快找到了紀錄,又轉身蹲下來,在最下面一層暗櫃之中找出一個盒子,抽開看了看,才起身放到了櫃檯上,讓林小滿看,是不是她定的那些東西。
林小滿一看,品種數量完全對得上,就高興地點了點頭:“是是是,就是這些,伯伯您就是勞模張秉貴吧?聽說建國第一店的招牌張伯伯,就是像你一樣,是個注重儀表,堅持每週理髮,每天刮鬍子、換襯衣、擦皮鞋,待人接物都周到細緻,讓人賓至如歸的人。
我猜得可對?”
張秉貴驚訝了不到半秒時間,就呵呵笑了起來,讚道:“小同志觀察入微,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是個人才哦。我確實就是張秉貴。你就是我家侄子說的那個,斷言我會被評為全國勞模的小同志吧?”
“哈哈,我也猜的,伯伯幹一行愛一行,沒有跟顧客紅過一次臉,吵過一次嘴,沒有怠慢過任何一個人,讓每一位顧客都得到了好的購物體驗,高高興興而來,樂樂呵呵而歸,評上全國勞模,也是遲早的事嘛。伯伯,很高興認識您,我還有事,就先走啦。伯伯再見。”
張秉貴也揚了揚手,說了聲再見。
等到供銷社小哥下樓來接崗的時候,張秉貴就一臉感慨地對他說:“那個訂畫筆的小同志,是個人精兒,你這愣頭小子,要是能找這樣的人精兒來教教,一定大有長進。”
供銷社小哥愣了一下,才想起伯伯說的是林小滿,想到林小滿,他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明已經早就不青不腫,可他這疼感好像還記憶猶新,他想了想,心有餘悸地連連搖頭。
“伯伯,我可不敢多和她接觸。她家有個比老虎還要兇的男人,兇得不得了。”
張秉貴又爽朗地笑了笑,道:“你這小子沒那麼的福氣,遇不好這麼好的人。算了,我新教你的演算法記好了沒?”
“記好了,記好了,放心吧,伯伯,我張不會丟你的臉。”
“那我就回京城了。你好好幹,別怕苦怕累,人年輕的時候,吃點虧才能長記性,多幹手才會快,多幹才會摸索到經驗。”
張忙點應是,把張秉貴送出門口之後,就立即站到了櫃檯後,精神抖擻地挺胸而立。
林小滿回來的時候,胖嫂剛做上飯,正在炒菜,王紅梅在添柴守灶門。
林小滿抄起手轉了轉,就站在一邊看胖嫂炒菜。
胖嫂像盯著賊一樣防著她,“站遠點,別跟頭餓狼似的,老大不小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菜板上撈搞,上桌了又眼大肚皮小了。”
林小滿又轉了轉眼珠,說出去幫忙守糖糕攤子去。
胖嫂在後面跟了一句:“糖糕也是有數的。”
林小滿故意撇嘴,說了聲:“小氣鬼,喝涼水,找個老公美大腿。”
胖嫂沒辦法,好笑又好氣地用鏟子鏟了一片菜起來,遞到林小滿嘴前,“吃吃吃,燙壞嘴不要叫娘。”
林小滿伸嘴一叨,被燙得舌頭都麻了一陣,張嘴就叫:“媽……”
胖大嫂順手就給了她一個手柺子,罵道:“讓你不要叫娘,你就喊媽。我才不是你媽,我要是你媽,早被你這熊孩子給氣瘋了。”
林小滿突然就沉默了,轉身不聲不響地就出了門。
她小時候被綁架過,差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