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嫉妒。
瞥了眼陳銳發青的嘴唇,興王不動聲色地呷了口茶,暗宮傾覆或許沒有打擊到他的精神,卻嚴重地損傷了他的健康,自此他無緣人間一切享樂。
興王召僕上前為陳銳倒了一盞熱茶,他低聲謝過將茶盞握在手中暖著。他身體不好,即便是在盛夏手指也是冷的。
“先生身子不好,若有事與本王相談,像往日那般差人請我過去便是,何必勞動你親自過來。若是又病了,叫本王倚仗誰去?”
陳銳扯動嘴角,露出一絲笑來,“王爺厚愛,陳某粉身難報。只因久坐院中實在氣悶,而且近日身上還好,這才不請自來。冒昧之處,還望王爺見諒。”
興王連忙笑著擺手,“你我惺惺相惜也算患難之交,先生此言曲殺小王。只是何事讓先生如此掛心,不妨明言。”
“何時處斬韓家?”
興王聞言暗自得意,他就知道陳銳此來多半是與韓家有關。這些年他看得清楚,這位暗宮前宮主極其冷靜鮮有情緒波動,唯獨韓家的情報會牽動他的情緒。呵呵,被韓琦與安王聯手滅到暗宮百年基業成了一個寄人籬下的廢人,任誰都無法釋懷吧,即便是這個理智冷漠的人。
興王略一沉吟,微笑道:“先生的心情小王能夠理解,只是即便定了罪,也要等到秋後才能問斬。”
陳銳半垂著眼,面孔在蒸汽中若隱若現,“我以為我安排下的那些證據足夠讓韓家一眾不得翻身。”這幾年他隱匿在京中為興王收集分析情報,除了興王自己的情報系統,他也逐漸將暗宮在各地的分舵統和起來。當年連恆山一役暗宮高層損失殆盡,加之韓琦自己下令放火誤將西廂房的文書賬冊焚燬而無法追查下去,暗宮在各處的分舵僥倖儲存大半。陳銳於興王府中休養等到勉強能夠起身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請興王派人帶他的手書秘密前往暗宮各個分舵將散落的力量重新整合起來。如今的暗宮沒有過去的聲勢,卻也更加隱蔽難以察覺。
興王全力救治陳銳,他也投桃報李;一人志在廟堂一人意在江湖,互有借重倒也配合得頗為默契。
幾年來,陳銳將京中大小官員的性情愛好優勢短處都一一揣摩在心,其中重點便是與興王對立的泰王派系。此次安在韓家各位官員身上的罪名也都是依著真實事件在緊要處巧妙設計了些人證物證,八分真中只摻了兩分假,即便當事人一時都難以辯駁。
“先生設計的那些證據著實高明,即便大理寺全力徹查也難以明辨。只是那些罪名最多也就是個貶官流放,罪不至死啊。”
陳銳抬眼看向興王,那冰冷的目光讓他不由心底一凜。興王旋即壓下心底挫敗,微笑著與他對視。
陳銳冷聲道:“那些小罪名不提也罷,只是那樁重罪如何了?”
興王對景嵐帝讓柳昶和雲廣介入案件非常不滿,對於宋文的猶疑不決也頗有微詞,可此時見到陳銳心急,他反倒不急了,只好整以暇道:“這件事情著實有點兒難辦。大理寺認為證據不足,不肯貿然定論。況且現在雲廣和柳昶介入之後更是礙手礙腳。柳昶是父皇的人,勉強可以算做中立;那兵部尚書雲廣可是秦永泰的前任岳父,正在極力為韓家開脫。先生以為如今該當如何?”
“主審官畢竟是王爺的表弟,若他態度強硬,雲柳二人又能如何?”
興王聞言面色一沉。此話正中他的痛腳,他曾多次暗示宋文儘快結案,可宋文一味裝傻充愣,等到他真把話說白了,宋文給他來個一聲不吭,回頭還是我行我素。本以為這個表弟身居要職,關鍵時刻必能鼎力相助,誰知他竟如此不聽話,興王已經夠慪的了,此時陳銳一針見血讓他越發羞惱。
“本王當然跟他提過!可我那個表弟從小就脾氣古怪,他若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