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是那副沉靜如水的模樣。
穿過那七扭八歪的衚衕,在一小塊空地上,有四個孩子正在歡快地踢著皮球。
“咚咚”,沾滿了泥漿的皮球滾到了他的腳邊。杜子琪正欲踢球之時,迎面跑來一個孩童。
那孩童渾身髒兮兮的,他那靈動的大眼睛好奇地望了望杜子琪。
杜子琪將皮球扔給孩童,向他打聽阿貴的住處。小孩順手朝前方指了指,便抱著皮球歡快地跑開了。
阿貴居住的地方,是一間低矮的土屋。土屋對外只開了一扇窗戶,窗欞破損,寒風毫不留情地往裡灌。
杜子琪輕輕叩門,很快屋門緩緩開啟,阿貴從裡面探出半個身子。
面對站在門外的這個陌生人,阿貴那短促的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許久之後,他才從那煙黃的牙齒間擠出話語:“你找誰?”
杜子琪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眼眸,凝視著阿貴。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阿貴下意識地緊了緊衣領。
他不知此刻身上湧起的那股寒意,究竟是秋涼所致,還是對方所帶來的威懾。
阿貴揉了揉眼睛,杜子琪的輪廓在他眼中越來越清晰。終於,他張大了嘴巴,喊出了一聲:“杜少爺。”
阿貴急忙將杜子琪請進屋,搬來了一把破木凳,用袖子仔細地拂去上面的灰塵後,請他坐下。杜子琪緩緩地坐下後,抬頭望向窗外。
天空中,一彎銀月悄然地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裡,大風不時地拍打著窗扇。時不時鑽進來的冷氣,瞬間便將這個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填滿。
杜子琪用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捻,口中不疾不徐地說道:“海港又要有暴風雨了。”
阿貴翕動著鼻子,微笑著說道:“這個季節颱風也多。”
杜子琪站起身來,隨口說了一句:“既然暴風雨要來,就讓它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阿貴的臉上微微一怔,不知該如何去接杜子琪的話。
杜子琪拍了拍阿貴的肩膀,又從衣袋裡掏出二百元錢塞到了他的手中。阿貴握著錢的手顫抖不已,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杜少爺,你......你......你這。”
杜子琪用冷漠的眼神看了看阿貴,開口說道:“阿貴,幫我把陳清祥找出來,杜家的財產是他做的處置。
我要當面向他問清楚,相關的賬目情況。”阿貴滿口答應,他讓杜子琪靜待訊息。
杜子琪從阿貴家出來後,便前往了海瀾路。
在那裡,住著他的一位大學同學劉明月。劉明月的家是一幢法式別墅,乳白的外牆潔淨素雅。
透過鏤空的護欄,可以清晰地看到別墅四周的景緻。在別墅旁邊的青石小徑兩側,栽種著法國梧桐。
梧桐筆直粗壯,金色的葉片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當下正是樹葉紛落的季節,別墅內卻不見一片落葉,由此可見主人的修養和品味。
杜子琪按了兩下門鈴,不久從門裡走出一位老婦。“吳媽,您好。”
杜子琪微笑著向老婦問好。老婦仔細瞧了瞧杜子琪的面容後,忙向裡面喊道:“小姐,杜公子回來了。”
隨著吳媽的呼喊,劉明月趿著拖鞋,飛也似的奔出了門外。
待到杜子琪的面前,劉明月的兩隻拖鞋都跑丟了。杜子琪笑著說道:“古有曹孟德赤腳迎許攸,今有劉明月赤腳迎杜子琪。”
劉明月被他的話語逗得咯咯直笑,她用那雙清麗的大眼睛脈脈含情地望著杜子琪,眸子裡滿是深情。
杜子琪張開雙臂,給了劉明月一個緊緊的擁抱。劉明月閉上雙眼,將頭緊緊地靠在杜子琪的肩膀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杜子琪那澎湃的心跳。
“子琪,你回來就好,還打算走嗎?”劉明月抬眼,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