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百文錢,樂的大家紛紛猜想自家戲班定是討了諸葛小公子的喜歡,拔得頭籌才會有如此豐厚獎賞。
“子妤,你個子小,不容易被注意,不如你到前頭宴席邊去打聽打聽訊息。”
一個化妝師父按耐不住心中歡喜,提了個建議。
阿滿也同意了,囑咐花子妤小心些看人臉色,若是遇到管事之類的趕緊躲起來,若是遇見家丁婢女便乖巧地問問前頭情況便可,千萬別隨便得罪了府上的人就好。
子妤想想也就同意了,自己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就算被發現是戲班的婢女在園子裡亂走也沒什麼,最多被斥責兩句再令其回來罷了,總不會當做壞人給抓起來,這邊點點頭,手裡提了個小小的行燈提步出了抱廈的暖閣。
這抱廈離得舉行夜宴的大廳倒不遠,過一個長長的迴廊轉幾個拐角便是。花子妤提著行燈一路而來一個人都沒碰見,估計下人們都圍到前頭去聽戲看熱鬧去了。
這夜裡寒風乍起,吹得行燈晃晃悠悠,差些就滅了。子妤也感覺有些冷,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這樣身子跑起來也暖和些。
哪知來到一個迴廊的轉角前,猛的一陣烈風呼嘯而來,手中行燈“噗”的一聲便滅了,連帶著迴廊上掛著的幾個路燈也隨即一一熄滅,頓時,子妤由明轉暗,只覺眼前一花,一時間竟瞧不清路了。
沒了燈燭照明,四下又無人,只有遠遠聽見夜宴的喧囂聲隔牆響起,子妤揉揉眼,看著天空黑雲遮霧,也沒有月光可以借鑑,回去也不是,往前走又看不太清路,心中忐忑。一晃神,轉角處沒仔細瞧著,只鼻端嗅到一股烈烈的香風,下一刻額頭吃緊,迎面就這樣撞上了一個黑影。
只聽“呀”的一聲,彷彿是個女子被花子妤給撞倒了。一個纖弱的黑影扶著迴廊的立柱勉強倚靠著,一手捂住胸口,喘著氣冷聲道:“哪個不長眼的,瞎貓不成!”
花子妤這才知道自己撞倒人了,還是個女人,趕緊朝著黑影虛眼一看,勉強能看出是個皎然貌美輪廓的女子,一張臉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慘白,身上服裝甚為豔麗,才發現竟是個還未卸妝的戲伶,趕緊道歉:“這位姐姐對不住,我手裡行燈突然滅了,眼前一黑暫時看不清周圍情況這才不小心撞了您。”
聽聲音是個小女娃,這女子神色愈發冷了,厲聲道:“你從抱廈而來,莫非是陳家班或者花家班的人。”
“晚輩正是花家班的弟子。”花子妤聽這女子口氣乃是佘家班的戲伶,年紀又比自己大,便以晚輩自稱了。
“哼!”捂著胸口,女子知道撞了自己的不是這相府之人便冷哼一聲,倚著立柱起身來,看準花子妤所在的位置,竟一個巴掌便扇了過去。只聽“啪”的清脆一聲響,正正一個耳光就扇在了子妤的臉上。
花子妤只覺得左臉上火辣辣的疼,一時間沒回神過來。眼看著夜色中那女子抬手似乎準備又一巴掌給揮下來,想下意識地側頭躲開,卻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一雙大手給捉住了肩膀,輕易地便給拎開了。
站穩身形,瞧著眼前的挺拔而又偏瘦弱的身影似乎有些眼熟,卻因為花子妤被打得眼冒金星卻有些看不清來人是誰。
那女子見突然又出現一個人,還是個身形頗高的男子,手揚在空中也沒來得及縮回來,仔細一看,卻是熟人,冷聲道:“唐虞,你管什麼閒事!”
卷一 那時花開 章一十八 綰髮結緣
因為突然熄滅的行燈而花了眼,久站之後花子妤漸漸適應了周圍的夜色,也瞧清了那個出手揮了自己一個耳光的女子。
飄逸的錦繡戲服裹身,裙幅褶褶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甚為華麗。可因剛才揮手打人的動作太大,使得衣領被扯開半截,露出玉白的肌膚,那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憂憐鎖骨也幾乎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