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和窗幔俱為柔和清淺的淡黃色,看起來滿眼的舒適卻又不乏精緻。
對暫居的屋子很滿意,子妤看到自己帶來的箱籠已經被曉娟整理好了,便也不多管,只從裡頭撿了一本詞集那在手上,隨意翻看著。
不一會兒,曉娟就回來了,跟來的還有兩個婆子。她們進進出出都悄無聲息,只聽得旁邊屋子不停地有水聲。
約莫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曉娟前來叩門,說熱水已經備好,請子妤前往沐浴。
泡在半人高的木桶中,被熱水包圍著,半眯著眼,子妤只覺得寒氣全消,渾身的肌肉也隨之放鬆了起來,只安靜地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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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過熱水澡之後果然神清氣爽,子妤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正想召來曉娟問問可有點心先填填肚子,曉娟卻率先而來。
“姑娘,少奶奶吩咐,今兒個晌午請姑娘移步到自得居,我家老爺要親自陪姑娘用膳。”曉娟說著,眼裡閃著幾分難言的光彩,好像看著什麼稀奇一樣,遮都遮不住投在花子妤身上的目光。
在她們這些丫鬟的眼中,身為朝中一品大員,位列三公之一的王司徒是那樣高高在上。卻沒想,他會親自招待這個名叫花子妤的戲伶用膳。
雖然花子妤頗有盛名,又有皇帝親自指婚,身份地位不凡,可說到底,卻不過僅僅是個唱戲的伶人罷了,身為朝中重臣的司徒大人根本無需如此禮遇和看重的。
可曉娟看在眼裡,這花子妤聽見老爺要親自招待,不但臉上沒有一絲驚喜,更無半分忐忑,那表情平淡如常的好像隨便和誰一起用膳似地。
“走啊,還有什麼事兒嗎?”子妤看著有些呆呆的曉娟,出言喚道:“還是我這身衣裳不合規矩?”
曉娟看著花子妤身上這件湖水藍的半舊裙衫,外罩一件鑲了灰鼠毛邊兒的淺藍色襖子。髮髻也只是懶懶地一綰,只斜插了支祥雲碧玉簪子。雖然通身上下並無失禮之處,可就這身打扮去見朝中重臣,卻顯然不夠隆重。
“姑娘清麗動人,穿什麼都好看,自然使得。”曉娟想了想,還是咬咬牙準備說真話:“可我家老爺乃是司徒大人,位列三公之一,朝中多少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上。如今姑娘有機會可以和老爺見面用膳,是否應該隆重些,這樣也顯得重視。”
沒想到曉娟會對只有一面之緣的自己說出這番話,子妤有些意外,卻並不生氣,只笑笑:“你家老爺雖然位高權重,但於我何干?我又能從與他用膳中得到何種好處呢?”
“這。。。。。。”曉娟想了想,這花子妤已經是當世名伶享有盛名,皇帝也親自為她指了婚,要說自家老爺能給她什麼好處,還真想不出來,於是一時語塞。
“這不就結了。”子妤提步而出,也不再理會曉娟,跟著前來引路的一個管事便一同去了午宴擺設之處——自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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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廬一間,四周乃是已經冬歇的麥田,子妤一走進這自得居,就有些忍不住感慨起來:“常食粗飲水,衣褐縕袍,人不堪其憂,而悠然自得也。”
真沒想,這王司徒身居高位,竟懂得大隱隱於市,有著如此平和悠然的閒趣,難怪要將此處命名為“自得居”。
“哈哈,姑娘這話可是說到老夫心坎兒裡去了”
說話間,一清濯高挺的中年男子渡步而出,身披麻布大耄,腳踏青布粗鞋,一副田間地農的如常打扮,其神采卻偏偏飛揚至極,讓人無法逼視。
子妤一看便知這男子乃是此間主人,便適時的福禮道:“小女子花子妤見過司徒大人。”
“朝中不少重臣,天下不少名士都曾來過老夫的自得居做客,但能一語中的道出此間精髓的,僅姑娘一人啊”
司徒大人提步而來,臉上掛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