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昱澤笑笑,隨口就想答一句,「都幾天了,我還能沒摸清楚情況。」但他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停頓了幾秒才算回過味來,「糖糖。」
「嗯?」
「你是不是吃醋了?」
阮棠眼睛瞪圓了看他。
嚴昱澤看著她的表情,驀然眼睛發亮,一時間都忘記現在是在墳地裡,就打算在阮棠反駁的時候,他好好跟她分析分析什麼叫吃醋,比如她剛才那句話的深層意思,比如她彆扭的心情,再比如這到底代表什麼,還有更重要的是,昨天晚上……
阮棠沉默片刻。這期間嚴昱澤的眼神就一直凝在她身上,她聳了聳肩,「好像是有點。」
嚴昱澤脫口而出:「還不承認……呃?」
阮棠說:「昨天晚上我躺地上的時候,心裡是很煩。之前你還救了江大小姐,我看到你撲過去的。我那時候太疼了,腦子也糊裡糊塗的,就覺得特別委屈,不過今天我已經想清楚了,你離我離的遠,要救也來不及反應,還有我身體的情況你清楚,其實就算換個情況,同時遇到什麼危險,你也應該要救江大小姐,這些我都明白的。」
嚴昱澤:「……」
看著她好一會兒,嚴昱澤才憋出一句,「你把我想說的全說完了。」
阮棠噗嗤低笑。
這時江伊凝已經佔出新的簽。兩人結束閒聊時間,走過去一起看到底是什麼簽。
江伊凝對著燈籠看了許久,說:「虛虛實實。」
阮棠等三人聽了各自思索。
「虛實?說的是這條蛇的形體狀態?」
江伊凝搖頭,「我讓人查過神廟留下的鏈子,吞歲肯定是實體,不是靈體。」
聞璽說:「還能更明確一點嗎?」
江伊凝把簽筒收好,慢條斯理地說,「江家的簽筒花了兩百多年,幾十個靈師苦心孤詣研究,才把占卦的簽凝縮成十二支,凡是窺探天機的法術,最容易遭天忌,能有這樣的指明方向,已經是簽卜的極限了。」
「但不是你江大小姐的極限吧?」聞璽說,「簽卜應該是隻是江家占卜的其中一種手段。」
江伊凝看向他,「沒想到聞先生對卜卦的事也這麼瞭解,沒錯,我們江家不止這一種方法,不過用其他方法的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聞璽沒再說什麼。
江伊凝心裡沒有絲毫輕鬆,聞璽冷峻深沉,和他說了幾句話,她就感覺到壓力重重,就算是極為神秘不外傳的占卜,這個男人好像也很精通。
看著先祖被啃噬一空的身體,和被黑暗籠罩的墓地,江伊凝想了又想,還是鬆了口風,「這次情況特殊,我可以試一下用家傳的秘術。」
阮棠朝她望去,心裡真有點佩服,這位江大小姐做事果斷有取捨,已經是很難得的品質。
她席地坐下,說:「我要準備一下,你們在旁邊幫我看著點。」
聞璽往外走了走,阮棠和嚴昱澤也各自站地稍遠一點,各自一個方向,一來不打擾江伊凝,二來望下風。
在江伊凝精心要占卜之前,聞璽突然問:「你給駱裔博曾經佔過一卦,是什麼?」
「是困卦。卦象兇險。不過他不是很信,沒讓我解卦。」江伊凝頗有些感慨。
她閉上眼,調整呼吸,將雜念全部從腦中清除。
阮棠感覺到有一種難以形容,極其玄妙的感覺突然出現在墓地。她沒有回頭,知道這是江伊凝在施展江家卜卦之術。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江伊凝說,:「好了。」
聞璽三人立刻轉過身。
江伊凝滿頭大汗,像是剛才不是坐著,而是做了什麼激烈的運動一樣,她的呼吸急促,臉上沒什麼血色,視線筆直地朝阮棠看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