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表情,或許,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表情。依然淡漠道:“很重要嗎?如果一滴要有一個答案,那我只能說,沒有任何原因。只是想,所以便做了。”
只是想,所以便做了!就是如此簡單麼?就如那日他對連家三公子問他為何與他作對,他只以“高興”二字作回應。因為高興,所以殺人。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就在她沉思間,他已慢慢的背過身,朝著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步伐很是緩慢,緩慢到那條路彷彿用一生也走不完。在暗夜之中,他頎長的清瘦身軀,挺得筆直的脊樑,被風翻起的寬大衣袍,孤寂與蕭瑟並存,竟令人不禁有些心疼。
如陌怔怔的望著那個背影,忽的心底一震。那背影,如此熟悉,彷彿已對著多年,卻又陌生,似乎是第一次才見。複雜的矛盾感糾纏,使得一種深沉的痛感在心頭蔓延開裂。
意瀟是站在明處關心她,疼護她。殘歌是站在她身後默默的守護,壓抑著內心的情感。而這名男子,卻是躲在她背後的暗處,為她做著這一切,不惜將自己變成武林公敵,這一月來,不知遭遇了多少場明追暗殺。在她的面前,他卻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敢讓她知曉,只因揭穿了,他便連這最後的為她付出的機會也會失去。
“謝謝你……救了殘歌。”輕淺的聲音卻是那樣沉重的語氣。也許她不該說出口,因為謝謝二字,代表著他的付出將一筆勾消。
血魔的背影驀地一僵,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
她將目光自他身上移開,轉身。往魔宮的方向,抬步,同樣緩慢的前行,每一步,都異常沉重,卻又不得不踏出。兩個孤單的背影,相對,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刻鐘,如此的漫長,卻又似乎很短暫。兩個身影之間,不過是幾十步的距離而已,卻彷彿隔了天涯海角那麼遠。但無論走得多慢,終究還是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
七日後,這一屆的武林大會在眾人期待卻又惶恐的心情之中,終於來臨。
歷屆武林大會舉辦的地點都不盡相同,而此次大會被安排在了岐山之巔,斷心崖。
臨時搭建而成的圓形擂臺,平整而寬敞,四周為各門各派規劃好的席位,多數人已到齊,但各派掌門由於傷重未愈大多缺席,由各派掌門最為看重的門下弟子率領門眾前來。以三大世家與六大派為首,按照門派勢力以及在江湖中的地位來排,而魔宮卻被安排在了最後的位置,至今無一人到場。眾人三三兩兩聚首,低頭談論,等著看魔宮之人到來的反應。
高位之上,主持此次大會的岐山派新掌門人姚疆,三十開外的年紀,方面薄唇,目光晦暗,掃了一眼騷動的眾人,稍稍皺了皺眉,與既定的大會開始時辰,已過了兩個多時辰,該來的卻都沒有來,他不禁有些煩躁不安,不知道魔宮和血魔究竟在玩什麼花樣?眾所周之,這次武林大會的主要目的,除了選出一位新的盟主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共同對抗魔宮和血魔,在除掉他們之前,他們若是先爭奪武林盟主之位,豈不是讓魔宮和血魔坐收漁翁之利?所以,他們在等。
從早晨到正午,再到此刻太陽西斜,仍舊不見魔宮之人出現,等待的人們已是極為不耐。面上的神情,是擔憂,急躁,不安,疑惑,種種情緒交雜著,最後匯聚成惱怒。
岐山派一個弟子站起來,用焦躁的語氣道:“掌門,已經等了好幾個時辰,他們怎還未出現?是不是魔宮之人收到了什麼風聲,便躲起來不敢來了,看他們平時囂張得很,想不到只是一隻縮頭……”
他想說縮頭烏龜,但烏龜二字還未出口,只聽“啊”的一聲慘叫,人卻已經橫飛了出去,撞上擂臺的邊角,又彈了回來,口中鮮血溢位,人已然倒地昏厥。
眾人一驚,因這突然的驚變而一時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