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還知道回家?”墨之南繼續問。
聲音還是溫溫淡淡,聽不出任何生氣的意味了。
陳映書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回來是因為他們還沒離婚。
她也不好無緣無故回孃家呀?
不然爺爺要說她了。
想到爺爺,陳映書忽然就洩氣下來,可能真的從小到大被家族高壓教育壓制過,她對家族對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從來不敢違抗。
所以,在沒有離婚之前,她還是很畏懼老爺子。
怕自己的事惹家裡人不愉快。
所以,考慮這些因素加上她在學校冷靜下來後,確實覺得自己有些衝動,所以還是隱忍地先低頭:“墨之南……今天的事……我……”
“是不是怕我跟你爺爺告狀,所以想跟我道歉?”墨之南像能看穿她,首接打斷她。
陳映書一愣,下一秒,慌忙‘心虛’的搖搖頭:“不是。”
“那是?”墨之南反正不信她會心疼他。
她下手可真的重。
他的臉到現在都有點火辣辣的疼。
“今天中午,我有點衝動了。”陳映書沉沉氣,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低低開口:“抱歉。”
“我和時序沒有什麼,他找我是工作的事。”
“你不應該不問青紅皂白就那樣對他。”
墨之南聞言,挑了下眉,有些意外她竟然會主動和他道歉?“你是真心道歉,還是怕我告狀?”
“活得這麼小心翼翼……兩面都要討好,中午的時候何必打我?”墨之南一語揭穿。
陳映書臉色就變了。
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包,眼神幽深帶著某種隱忍的難堪。
因為他說對了。
果然,真是這樣,墨之南猜到了,也看出來了,陳映書雖然貴為陳家二小姐,但上頭有一個繼承家業的大哥。
她呢?家族事業上的東西,不會讓她接觸。
能接觸的就是陳家對她‘高壓式’的淑女教育。
就為了她未來聯姻。
所以從小琴棋書畫,禮義廉恥,一樣不落,學的精精的。
但也壓抑。
性格的壓抑,導致她看起來很謹慎,很清冷,但實際她應該很不開心吧?
從小到大,得在大家族裡活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家族的人不高興。
強迫她做她更不喜歡的事做。
“陳映書,我問你,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一次。”墨之南看著她變化的臉色,唇角瞬間扯了扯繼續往下說:“每天活在自己強裝的那種堅強表象裡,結果呢?和我結婚不敢反抗,離婚呢?很想但又沒實力,今天中午打我了,如果換做其他人,早怒氣衝衝回孃家了,你呢?還得回來小心翼翼賠罪。”
“活得很累是嗎?”
墨之南說完,陳映書抓著包的手更為用力地握緊了。
他的第一個能看穿她內心的男人。
也是第一個……能首白揭穿她偽裝的男人。
“你……想羞辱我,就羞辱吧。”陳映書抿緊唇,擺爛了。
既然被他看穿。
她也不想裝了。
她確實活得很累,別人只看到她生在富裕的陳家,覺得她這樣的大小姐,肯定每天紙醉金迷,不用為任何事煩惱。
但事實是,她的生活很壓抑。
因為生在富裕人家,所以家裡人就要逼她學很多她不喜歡的東西。
琴棋書畫……她其實沒有一樣愛好。
她只喜歡擺弄塑膠建築材料。
可這些在陳家眼裡是上不了檯面的玩意。
她只能忍痛丟棄。